林宇冷笑着说:“他手还伸得真长呢。”
斯坦端起杯喝了一口汤, 慢条斯理地说:“狐假虎威嘛。”
临夏抬头看了斯坦一眼,眼里闪过狐疑的表情。
斯坦什么时候和白松裂痕这么大了?
他们俩不是盟友吗?怎么听着好像反目成仇已久了?
他微微抬了一下眼皮, 默默地翻了一页名单,扫到第二页的时候眼睛一瞬间瞪大了。
短暂的震惊过后,他收拾好了情绪,语气有些急切地微微倾身问斯坦:“消息确实吗?”
斯坦嘴角翘了一下,说道:“八九不离十。”
临夏扬了一下眉毛,说:“你猜的?”
斯坦笑着说:“我猜的,元帅要不要赌一把?”
临夏有些期待的表情黯淡了一瞬, 有些踌躇,手下意识地扣了一下桌子。
斯坦眼里笑意更深了, 他朝后一靠, 说道:“我猜的没错, 果然元帅对这件事很感兴趣,您这几年也没少费力气吧?”
“为他人作嫁衣裳。”临夏的眉间略过一丝戾气, 眼神逐渐锐利起来:“他们瞒得那么紧,你是怎么知道的?”
斯坦仍然在笑,他睫毛颤了颤, 看向桌上的盘子:“大家各有所需, 消息有真有假, 既然费力气传到我耳朵里, 我必然不能白费了其他虫的功夫。”
临夏坐直了身子,眼里的疑虑更重了, 他抿着嘴角,朝雄主的方向转了转眼睛。
斯坦对他摇了摇头:“他太年轻了。”
他虽然摇了头,眼里却透出一点怜悯又惋惜的模样来。
临夏看着他眼角的皱纹,很轻很轻地问了一句:“消息确实吗?”
这次斯坦抬了抬手,指向屋顶:“天知道。”
两个心事重重的虫对视一眼,都沉默下来。
林宇听他们打了好一会哑谜,对临夏懒懒地伸出手:“拿来。”
临夏第一次有些犹豫,迟疑了片刻,才把手里的纸递给他。
林宇看着第二页的虫名,挠了挠头。
不认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有些迷糊地看向临夏。
临夏伸出手抱紧了他:“雄主,你不记得他们了吗?”
林宇心里一紧,歪着头看向临夏。
他注意到临夏身侧的手缓缓地变成了拳头。
看着临夏明显情难自制,他干脆直接把话递给了斯坦:“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呢?”
斯坦嘴角的笑容变淡了,他叹了口气,说:“第二页的虫你应该都见过的,不过你忘了也没什么关系,都已经是死虫了。”
林宇突然觉得后背一凉。
他的眼睛落到铁画银钩的名单上。
突然,好像脑子里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似的,他用手扶住头,忍不住□□了一声。
斯坦的精神力网也随之一颤。他猝不及防地摔下了椅子,痛苦地缩成了一团,剧烈地咳嗽起来。
临夏看着斯坦的样子,眼神一凝。骂了一句:“畜生!”
斯坦一边咳嗽,一边还不忘打趣:“都是虫,你这话倒把自己也……咳咳咳”
林宇被脑海里的刺痛扎得眼前发黑,耳边也骤然响起了蝉鸣。
他也感受到了精神力网的震荡,甚至听到斯坦的精神力网又一次碎裂的声音,他努力地试图放松思绪,在心里数着秒深呼吸,缓缓地尝试放松身体。
他颤抖着做了两个深呼吸,耳边的蝉鸣总算停了下来。
似乎有一个人在揉捏着他的耳垂和头发。
顺着对方或轻或重的力道,他又吸了一口气。
“放松。”临夏的声音很平稳,手却有些发抖:“斯坦现在状况不好,如果您不能尽快放松下来加固精神力网,我们的境况会艰难很多。”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窗,努力抱紧林宇,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晚风落在脸上的感觉很轻柔,林宇努力地眨眨眼,小声说:“给我……喝点东西。”
临夏扶着他,喂了他一口汤。
林宇咽了一口汤,咳嗽起来。他闭上眼睛,动了动小拇指,开始试探着去修复斯坦的精神力。
淡金色的细线,缓慢地重新包裹住逐渐黯淡的碎片。
林宇努力地把散落的碎片拼在一起,这是这一次比上一次要吃力得多,他试图把碎片零零碎碎地接在自己的精神力网络上,只是总做不到。
喘不过气的时候,他就会张着嘴喘息一阵,头上紧跟着冒出细细的汗珠,连手指尖都毫无血色,只有眼里泛着一点点血红的颜色。
临夏能感觉到冷汗打湿了林宇的衣服,他知道这种情况有风险,又不知道把精神力接在一起会消耗多少能量,疑心林宇会支持不住,又不能打断,汤水渐渐凉了,他张望一阵,把奶瓶拿了过来喂给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