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疑惑的看着他。
他是走的秘密通道出入的机场,并没有经过正式的高速路口。
……一条路而已, 为什么叫白河?
循着雌虫的手看过去, 他一时忘记了呼吸——
白色的雾气沸腾着从飞速疾驰的机甲上散开, 机甲川流不息,一眼看去几乎是永不停歇的河流。
莱特喘息了一会, 低声说:“……其实我们算很幸运的,雄主有权有势,换成跟了其他雄虫……”
他打起精神来, 继续眼带艳羡地说:“所谓纳礼……就是先向雌虫的家里人下聘, 再昭告自己熟知的亲朋好友, 为图吉利, 还要在纳礼当日包下当地的‘白河’,寓意新人白头偕老, 风雨同舟。从头到尾……都要雄虫操持,一点不能少的。
他说着说着,苦涩的笑了起来:“……可惜了,我和我的孩子……都没有这样的荣耀。”
“……你有孩子?”林宇吃了一惊,直直的看着他,心想——雌虫有了孩子,斯坦居然还对他下死手?
“有一个雌虫,今年四岁。”莱特说起孩子,促狭的笑了起来,“如今雄主还没有雄子……雌君的大儿子十六岁,刚刚许了人家,过几日就该成婚了,小儿子才七岁……你如果努力努力,说不定有机会哦?”
不好意思,没有,他不能生。
但该装的还是要装。
于是林宇轻轻的咳嗽一声,红了脸。
“……只希望雄主看得起我……毕竟……”
莱特安慰的拍拍他的手:“我知道……你定是走投无路了才当街朝雄主邀约的……其实这也算是大忌,有的雌虫嫁不上好人家,又没有你的胆子,只好说酸话……你不用怕,雄主留了你,雌君性子很好,不会看不起你的。”
“希望吧……”林宇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
莱特静静的站在阴影里,腿依旧疼的发软,几乎不能站立。
雄主这几日不知道是怎么了,花样越发狠辣了。像是憋着一股气一样。
他站在阴影里听着两个雄虫聊着纳礼的事,心里不由得有些发堵。
“希望雄主看得起我……”这句叹息落在他耳朵里,就跟扎了心一样那么疼。
——他何止看得起你,他想定你做雌君啊!
若不是真的上了心,怎么可能要行纳礼呢!
他不由得红了眼眶,慢慢的平复了一阵呼吸,才开了口:“你们聊什么呢?”
莱特勉强撑起身子,行礼道:“雌君。”
林宇依着他的样子俯身行礼。低头道:“雌君。”
“起来吧。”莱特叹了口气。
那个雌虫俯身拜下的一瞬间,端正又清瘦,隐隐风骨凛然,让他有一点恍惚。
……也许雄主的纳礼,是为了他不必朝自己下拜吧?
“你今年多大了?”利兹坐到沙发上,亲切的拉过了他的手低声问道。
“二十。”林宇瞎话张口就来。
“家里还有没有别的虫?你的雄父在不在??”利兹大有查户口的架势。
“……”林宇心头一颤,想都不想的编起了瞎话:“……我……我早就当了孤儿,城南孤儿院的院长照顾我半辈子,我喊他哥……”
利兹皱了一下眉头,孤儿院,那就是没有背景,血脉也不出众的虫了。
这倒还在其次,只是……
那个院长,不早是雄主的情人么?
原来认的弟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管教的不好,当街就敢朝雄主求欢。
“这么说,你家里没有旁人?”利兹神色平淡,心里却不住声的骂这兄弟俩都是贱种。
“没有。”林宇惶恐又茫然的看着他:“怎么了?是不是……雄主要告诉我家里人了?”
他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眼泪一下流了出来,哀声告饶:“我明天就走……我不敢了……”
“你别哭,你先起……”利兹懵了。
“怎么了?闹成这样?”斯坦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响了起来,他居高临下走到雌君面前问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
“雄主!”利兹浑身冷汗,跪倒在地:“……我没问别的……他,他以为我要告诉他家里人治罪……”
“好了。”斯坦温言软语的把林宇拉了起来,笑着拍拍他的头:“如今知道怕了?我早想着要罚你,大街上也不知羞。”
林宇装作惶然的模样,不住声的认错。偷偷的看着他的脸色。
“不哭了。”斯坦将他抱在了怀里:“傻孩子,你是孤儿出身,叫旁人知道你是大街上求的姻缘,不得招笑话?我这是要纳礼,好堵他们的嘴,风风光光娶你过门呢。”
莱特一瞬抬起头来,眼底尽是不可置信。
“啊?!”林宇也懵了。“纳礼……我,我配不上啊!”——……你的雌君给你生了俩孩子啊我不要当渣虫!不要当你的雌君啊啊啊啊啊你背地里不知道有什么勾当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