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心泛滥?
可是梦里那个人有哪里值得自己同情的?
他想不通。
直到宋砚第二次重复他的问题,他才回过神,皱眉“啊”了一声,示意自己没听清。
宋砚太阳穴滑过无形的三条黑线,机械地又重复一次,“赚钱的法子。”
不同一个空间的监视器后的小田也无语了,这段要是放出去,顶流目中无人,影帝深受其害的相处模式算是坐实了!
她背对着导演摸出手机,在微博里登上自己的小号,然后进生理盐水的CP超话发了条含糊不清的帖子:
[生理盐水不是真的我就是假的:是什么让温柔前辈好脾气地包容自己的聋子恋人,哦,是爱。]
下面还配上一个自戳双目的表情包。
自从机场被拍到之后,林历添和宋砚的CP超话涌进了一大波新粉,平均几秒钟就有人发帖,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这种没头没尾的帖子一般都没人评论点赞,没几分钟就沉到底下消失不见了。
小田也不在意,心满意足地收好手机,反正等节目播出的时候,大家就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惊天巨糖!
林历添拉回思绪,听清宋砚的话,脸上黑压压的起床气减缓半分,口吻如常。
“不急,晚上再出门。”
岑时两个腮帮子塞得满满,面带踌躇,“就一个晚上,赚得回他们花出去的钱么?”
古城区花钱的项目花里胡哨,吃喝玩乐应有尽有,三人组从早玩到晚的花销不容小觑,一个晚上赚回来,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古城区晚上的人流量比早上更多,这方面不是问题。”来节目之前做过功课的宋砚并不大担心这个,反而担心他们靠什么赚这笔钱,说着看向林历添,“你有已经有想法了?”
林历添端起桌上剩下的半杯牛奶,喉结滚动,全喝了下去,“晚上就知道了。”
空杯子被他放下,对面的宋砚脸色莫名。
“怎么?”林历添以为他是在质疑自己,语气暗暗透出威胁。
“那杯牛奶是我的”宋砚看着一滴不剩,只有杯口沾着一小圈奶渍的玻璃杯,手肘撑在面前的桌子上,单手托着下颌,轻轻摇头。
林历添一顿。
低头看向桌面。
他的牛奶被放在左手边,刚才因为顺手,直接拿了面前的杯子。
乌鸦从三个人的头顶上飞过。
镜头后的导演也乐得够呛,指挥着摄影把镜头往两人脸上推。
林历添的手指还圈在空杯子的杯壁上,顷刻后,指尖弹起又收回,玻璃杯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脆响。
“嗯。”他用舌尖扫过还沾着液体的下唇,非常无耻地在镜头面前和宋砚比谁的脸皮厚,“比我的甜。”
不出他所料,宋砚安静地盯着他下唇那一小片区域,三秒后,端起杯子离开餐桌,走到冰箱面前重新倒了一杯牛奶。
如果节目组的摄影机够高清,就能拍到宋砚那被发尾遮住一半的耳尖红得滴血。
不过不管节目组拍没拍下来,林历添还是看见了。
他无声地笑,胸腔中发出浑厚低沉的震动。
岑时手里的面包被捏得有点变形,脑子里闪过邹荷和他说过的话。
*
等到天色将黑未黑的时刻,三个人才一起离开别墅。
别墅位于的巷子开了一排的民宿,隔壁街道则开了一溜烟的酒吧。
酒吧街刚开始营业,有人穿着本地人的传统服饰,手里拿着酒水单招呼路过的游客进去消费。
云河古城人流量太大,笨重的机器不方便拍摄,除了各自的三个跟拍,导演组没再额外派摄像。
三个停在其中一间清吧前。
霓虹店牌嵌在石板里,发出冷冷的海蓝色,请吧的门口挂了块藏蓝的方布,用来简单地划分店内和街道的区域。
方布上画满了繁复好看的花纹,别有风情。
“为什么选这里?”岑时一头雾水地问。
林历添:“你们听。”
宋砚侧耳仔细听。
和其他酒吧的喧闹嘈杂不一样,店里只有阵阵轻缓的纯音乐。
“清吧不都这样?”他也不解。
林历添直接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清吧老板是个年逾四十的络腮胡大叔,正在吧台帮客人调酒,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来,后面几个跟着的手里还扛着摄像机,便操着一把粗犷的嗓音问道:“嘿,说你们,有事么?”
跟拍摄像赶紧上前沟通拍摄事宜。
等听完一番解释后,清吧老板爽快地答应下来,“这有什么不行,好好拍,算是帮我打广告了。”
说完,还拿了几个杯子帮他们倒上酒,说要请他们喝酒。
“不好意思,我不喝酒。”宋砚坐在吧台前,面带歉意,手背抵在酒杯上,将它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