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一片。
最近还总是做梦梦到以前的事。
他好像中毒了。
晚期无解。
—
E国,午后两点。
正是太阳光线最毒的时候。
云卿的眼皮动了动,睫毛上下扫了扫,像是小扇子似的,似是有要醒来的迹象。
下一刻,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就是陆令则那张妖孽含笑的脸。
脑海里莫名其妙地蹦出一个想法。
每天睡醒之后,都能看到他就好了。
“睡懵了?”见小姑娘呆呆地看着他,陆令则弯了弯唇角调侃道。
“没……没有。”
“陆令则,你好好看啊。”
她不自觉地喃喃自语。
陆令则眼底飞快地划过一丝光,漾着几分笑意,她喜欢就好。
看来,得好好保养这张脸了。
在他昏迷时胡思乱想了很多,可真正两人对视的时候,云卿大脑还是有几分空白,甚至有些扭捏,不知说什么好。
仿佛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直到护士敲门进来换药,云卿才晃过神来。
这次陆令则没有避着她。
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白皙强健的腹部,上面一道恐怖的伤口,有他的中指那么长,伤口格外地深,甚至鲜红的血液已经凝固了,让人触目惊心。
泪腺仿佛格外发达,又要往外流淌出眼泪,她死死地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目睹了整个换药的过程。
一直到护士离开的时候,云卿才彻底忍不住,泪水涟涟哭了出来。
“怎么……那么吓人啊。”
“陆令则,你怎么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不疼吗?”
一开始避着她,不让她看,就是怕小姑娘会吓哭。
他扬起笑,低声安慰着,“不怕了,下次别看了。”
太丑了。
“我不怕——我就是心疼。”
说着,滚烫的泪珠彻底流了下来,滴滴答答清脆地掉落在他的手臂上,同时,也烫进了他的心里。
像是一阵暖流突然经过,浸润着整个心田。
让原本枯萎黑暗布满荆棘的内心,有了一丝丝生机和温暖。
“不疼了,马上就好了。”他嗓音温柔地哄着,柔软的指腹轻轻擦着她的眼泪。
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又哭了。
云卿极为不好意思,立刻抽了几张纸,胡乱擦了擦眼泪鼻涕。
声音带着几分娇气,解释道:“我——我没有想哭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不准笑话我。”
说完,就背过身去,不敢看他的脸。
怎么每次都在陆令则面前出糗啊。
人家都是在喜欢的人面前,光鲜亮丽,留下各种好印象。
她不是哭,就是丢脸。
这样陆令则要是还能对她有好感,怕不是眼睛也出问题了?
云卿越想,整个人越崩溃。
这下彻彻底底,想把自己的脸,用被子蒙起来了。
下一刻,身后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像是从胸腔中溢出,带着几分撩人心弦的意味。
“嗯,不笑话。”
只是——哭的他心疼。
上一次说,希望她以后所有的哭都是热泪盈眶。
却没想到,惹她再哭的,还是他。
陆令则长长的睫毛垂了垂,遮盖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
傍晚的时候,天色渐渐开始陷入暗沉,最后一抹光辉彻底消散于天际时,洛轻舟和孟澜赶了过来。
他们本来已经回国了,可洛轻舟听到兄弟受伤了,立刻推下了今天的工作,上了飞机就来了E国。
两人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甚至本来一向高冷淡漠的洛轻舟,脸上都写满了焦急。
“令则,你没事吧?”
“听沈随说,你被人伤了半身不遂躺在床上,我跟澜澜不放心,就连忙飞了过来。”
三人感情很好,孟澜性子直爽大胆,也很快地融入了进去,丝毫没有半分不适。
也是跟洛轻舟一样,把陆令则当真心朋友相待。
听到半身不遂这个词后,陆令则整个人脸彻底黑了起来,忽而凉凉一笑,“下次,我就把他打的半身不遂。”
此时正在左拥右抱的沈随冷不伶仃地打了个喷嚏。
甚至还嘀咕了句,是哪个美女在说我坏话?
“没事,就是腹部划伤了,止住血了。”
洛轻舟不放心地走近了几步,看清他脸色没有什么太大异常后,提着的心才放下了些。
有时候,不亲眼见一面,总是不会放心。
他们几乎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
孟澜刚一进来时,看到云卿后,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意。
看来陆先生这伤,受得还挺值。
小姑娘都担心成什么样了。
“洛先生,澜澜姐。”云卿温和地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