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场戏拍到六点才结束。
工作人员筋疲力尽,养父母早早买好咖啡和各种糕点拿来给大家分,美名其曰:为大家解乏。
于双双拿了一盒蛋挞和咖啡,在杂物间找到黎厌。
她进了杂物间,先环顾四周,发现除了黎厌,真的没人。
黎厌睡着了,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阴影,鼻梁高挺,薄唇半抿。
洁白的衬衫前两个扣子解开,锁骨半现。
此时的他,宁静,不像平时那样难以靠近。
于双双把蛋挞和咖啡放在桌子上,大着胆子伸手轻轻地朝黎厌靠近。
哪知黎厌忽地睁眼,那双黢黑的眸子盯着她的手,阴沉沉的,冷得瘆人。
眉眼间的冷漠和凌厉在此刻迸发。
于双双呆住了,忘了收回手。
黎厌坐直身子,眼神冷得扎人,“你若想死,我可以帮你!”
他左手插进兜里。
眼见军用小刀冒了个头,
于双双后背发凉,不再耽搁,拔腿就跑。
她小腿发软,跑了几步摔在地上,爬起来继续跑,身后像有恶鬼一般。
真的,再也不敢招惹黎厌了。
可怕,说他可怕都是在夸他。他是魔鬼!魔鬼!!
于双双跑出杂物间,哆哆嗦嗦站在太阳底下。
见爸妈过来,直接扑过去,放声哭了出来。
养父母被她哭得手足无措,心都快化了,一个劲儿地安慰,“怎么了?怎么哭了?”
“你第一次拍戏,今天是个好日子,别哭。”
“爸爸妈妈带你出去吃饭。”
毕竟自己还对黎厌抱有期望,
于双双没直接说,而是撒了个谎,“杂物间里太黑了。”
“黑就不去。”养父母一听,更心疼了。
黎厌将小刀推回兜里,抬手将桌子上的蛋挞和咖啡扔进垃圾桶。
夜色已黑,无星。
柚姐得了空闲,没急着回去休息,仍在执着的找谈岁。
找到杂物间,看见黎厌从里面走出来,问:“岁岁在杂物间吗?”
“不在。”
“谢谢。”柚姐看着天色,心提起,“能到哪儿去呢?”
黎厌在杂物间睡了一下午,手里拿着书和折叠椅,听到柚姐的话,愣了下,“怎么了?”
柚姐:“岁岁不见了。”
黎厌皱眉,“她应该还在剧组。”
书和折叠椅都没拿,肯定不会离开。
柚姐急得团团转。
显然她此刻实在急得没办法,见到刚睡醒的黎厌,才会病急乱投医。
听到黎厌的话,无故升起恼意,“还在剧组?我都找了好多遍,就是不见她人!”
柚姐看着这个难以靠近,眼神淡漠疏离的二世祖,心想:跟他在这儿说了也是白说,他肯定不会帮忙。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就是不熟,才能表现得这么淡定。
想着,她扭脸就走。
却被黎厌叫住,“要不,你调一下监控?”
柚姐:“我努力一下。”
调监控找。
监控并不是那么好调取的,需要层层申请。
她回头对黎厌说:“我打过岁岁养父母的电话,他们说岁岁没回家。我担心岁岁一个人会有什么危险,毕竟很晚了。我先去调监控,你帮我继续找找,可以吗?”
“嗯。”
猝不及防,黎厌居然答应了。
柚姐心中一惊,再不敢耽搁,往保卫处跑去。
找遍任一地方,走到仓库附近。
周遭静悄悄。
剧组早已收工,连拍夜戏的人也都走完了。
黎厌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兴许人早离开剧组去了别的地方呢?
忽然,静谧的夜里传来一阵小小的声音,声音断断续续,并没有间隔太久。
黎厌循着声音走去,走到仓库大门前。
剧组租用做仓库的是间仿古一层建筑,建筑物有半间物流仓库的大小。只是外观古色古香,融入横店里,若非门扉上贴着仓库二字,还真挺难辨认的。
入耳是女孩轻轻的、微哑的声音。
在背文言文。
一时之间,黎厌没认出来是谁,准备离开。
女孩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喊道:“有人吗?”
黎厌伫足,低低地应了句:“有。”
“咦?我好像知道你是谁,你是不是黎厌?”女孩自说自话,声音沙哑。
声音越听越耳熟。
黎厌猜的七七八八,却忍不住问:“为什么这样说?”
“我知道你就是。”女孩一听,情绪更激动了。
说话精简,力求一字搞定。
语气不耐烦且冷漠。
除了黎厌,她想不到还有谁了。
她的交友范围不广,认识的人也不多。
只盼着此刻门外能是她认识的人。
黎厌向门靠近,视线落在生锈的门锁上,问:“谈岁,你有钥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