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月突然肆意大笑,狐狸般的眼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视线在少年身上缠绵,心中一个疯狂的念头滋生。
“那定是个好大的惊喜,请殿下敬请期待。”
心上人需得放在心尖尖,哪怕是将他锁住。
宫外,太子府中。
青竹跟在司靖身后,在这御赐的府邸中游览,只是每走一步心情就沉下一分。
“青竹,你觉得这月季花,美吗?”
前方传来淡漠的声音,青竹心跳一空,反应过来后连忙开口:“回殿下,月季花期长,几乎开满全年,于其他品种而言,倒是……普通了些,见得多了只会令人双目疲乏,失了新意和乐趣,属下这就命人换成殿下最爱的……”
——罢了,父皇赐的美景,怎能辜负。只是月季常在,不知道还能开多久。"司靖开口打断,眼神所到之处皆是嗜血杀意。
想要心中的盛世?可他偏偏就不如愿。
青竹岂会不明白自己主人的心思,这月季花是三皇子最爱,却出现在赏赐给太子殿下的府邸中,几乎随处可见,简直讽刺至极啊!
皇上这心,都不知偏到了何处。
痴痴的看着主人萧瑟的背影,他眼中满是疼惜。
晚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树上的知了鸣叫不已,把青竹从沉浸中唤醒,心底震惊蔓延。
他竟然对殿下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长夜漫漫,沉寂人心。
没过几日,太子殿下万寿宴上保护皇上身受重伤移居太子府休养的消息传遍京城,朝中大臣带着各种药材争相前往,美其名曰探望。
却都被青竹以"太子殿下身体抱恙,不便待客"拒之门外。
刚开始人们不觉有他,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太子闭门不出的时日越久,部分百姓对"太子抱恙"产生了怀疑,甚至有人开始可怜那京城第一才女——魏淑婉,喜事还没办,未来的夫君却成了见不得人的模样。
直到三皇子司澈将率兵清除北境余孽的圣旨发布,人们的猜想被直接坐实。
“太子殿下,静妃娘娘已至侧门。”
司靖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狼毫便向外快步走去。
堂前,妇人头戴玉钗、身着素雅秀净的简服,气质端庄大方,脸上看不出岁月的痕迹。虽然穿着低调简单,但从罗裙上精巧的绣工可以看出绝非普通人。
此时她正坐在椅子上反复搅弄手中的帕子,桌上的茶一口也没喝。
“静姨……您怎从那侧门进来?宴宁若是知晓,该生我这个哥哥的气了。”
想来是京城中关于自己的传闻让她担心了。于是在宫中憋不住,火急火燎地赶来太子府看望自己。
“前几日我不是同您说了吗,我很好,无需挂念。”司靖心中无奈至极,他刚给宫里送信报平安,才过几日她便将信中的内容忘的一干二净。
静妃见到司靖,立刻上前牵起他的手,眼里满是不安道:“我知道、知道,只是今日那圣旨下来,我就莫名的心慌,靖儿……你当真要放了这兵权吗?”
司靖了然一笑,知道她心中担心的是什么。
引她去椅上休息,他温声道:“静姨且放心,这兵权迟早会回来——倒是您又从宫中偷跑出来,若皇上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
“我同皇上说要去寺里给三皇子祈福,这才跑了出来——哼,谁会去给他祈福?我不咒他就大发慈悲了!
你放心吧,阿香替我打了掩护,来这的路上没人认出我。只是你小子好不容易回京,竟遇上这样的事,叫我怎么放心得下!”
静妃说着说着,眼中泛起了泪花,声音哽咽,又道:“宴宁被当作质子送去燕国,我身边唯独剩个你!如今三皇子风头正盛,你又被皇上硬塞一个妻送出宫来,我却没有半点法子,是我没保护好你,是我对不起大姐——对不起你啊!”
“静姨没有对不起谁,你只要在宫里好好保护自己我才安心。至于魏家,不过是一条走狗,不足为惧。静姨放心,兵权不会丢,宴宁会回来,将来,您也不必再夜夜心惊。”
说到魏淑婉,脑海中竟浮现出傅月的脸,想起那天他说着"大惊喜"时的神色,竟生出一丝期待。
这是怎么了!我疯了吗?!
司靖甩掉荒唐的想法,问道:“静姨,你对那摄政王有什么看法?”
静妃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蒙,思考过后却是眉头紧锁:“他回来的日子里我就见过一面,但不知为何……我感觉皇上像是——忌惮他。他这人古怪的很,你还是小心为好。”
司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怕皇上起疑,静妃不敢久留,午饭也没吃就连忙从侧门赶回寺庙,留他独自在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