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起祁轻筠的校服衣摆,露出一截劲瘦白皙的少年细腰,少年的后背挺直的像一根在春夜里生长的青竹,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钟雪尽抱着他的包跟在祁轻筠身后,时不时还看祁有岁一眼,慢声细语地叫对方吃慢点,在对方烦躁地回一声“知道了”却又猝不及防地噎住。
钟雪尽见此,只能无奈地拍着祁有岁的后背顺着气,还拧开水瓶让对方喝水。
祁轻筠听到两个人的动静,回过头,看着这母子两人笑了一下,正想说说些什么,前方却忽然撞到了一个物体,惊得他立刻按下了刹车,扭过脖子,刚好发现站在他面前的是两天不见的楚却泽,动作一顿,往后退了一步:“.........”
楚却泽这两天似乎过的不太好,眼睛里一片红血丝,眼尾还微微红肿着,像是哭过,暗沉地瞳仁盯着祁有岁看了半天,才哑着嗓子说了一句:
“........有岁。”
祁有岁像是才刚刚发现他似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楚却泽,又低下头咬了一口汉堡,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他看到楚却泽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没有之前看到对方就使劲作着的任性,也没有完全的远离和忽视,那副清清淡淡的模样让楚却泽有些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许久才忽然红了眼,走过来,忽然抱住了坐在单车上的祁有岁的腰,低声道:
“我好.........”
最后两个字被沙哑的尾音掩盖了下去,祁有岁被他抱得心里一惊,差点被他的动作吓得从单车后座掉下去,好半晌才稳住身形,自然也没有听清楚却泽说的好什么。
刚好祁轻筠也到了停车场,示意祁有岁从车上下来,锁好单车,拉着钟雪尽就想要离开。
钟雪尽被他揽着,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跟在两人身后并肩走着的祁有岁和楚却泽,犹豫了半天,才道:
“小楚他........”
“儿子的事情,让儿子自己处理。”祁轻筠目视前方,没有说太多:
“我虽然是他父亲,理应当保护他,但是也不能让他完全不经世事,不经风霜,那样等他长大,很难处理该处理的事情。”
说完,祁轻筠他弯下腰,在钟雪尽白净细腻的鼻梁上刮了一下,笑道:“音音,我的心很小,只管保护你和儿子就够了。”
钟雪尽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也就把楚却泽的事丢到脑后,高高兴兴地挽着祁轻筠的手进了教室。
祁有岁昨晚和祁轻筠谈过心,闭眼想了一晚上,也不知道想出什么头绪没,但反正也不像之前那样傻乎乎的了,慢慢地将作业摊平放在桌上,甚至在课代表过来收作业的时候,还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看着一些课代表们盯着祁有岁的脸春心荡漾的模样,楚却泽气的差点掰断手里的笔,唇角无意识向下,表情阴沉,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正想发作,嘴角却忽然传来一丝甜意,惊得他下意识张开嘴,将祁有岁喂给他的糖油芝麻糕饼咬了进去。
祁有岁打开塑料盒,拿出一个糖油芝麻糕饼喂进楚却泽的口中,支着脑袋看着他,指尖还不经意碰到楚却泽的唇,惹得楚却泽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之后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脸庞逐渐漫上些许绯色。
但祁有岁仿佛没发现自己的指尖被人舔过,自顾自拿起一个糖油芝麻糕饼送入口中,一副无知无觉没心没肺的模样,还顺带在楚却泽咬过的指尖上舔了一下,看的楚却泽的心脏骤然跳动起来,心中暗喜不已,面上却强做镇定,自认为很好的藏住了自己的觊觎之心,还是原来软糯可欺的模样。
“好吃吗?”
祁有岁舔完带着芝麻的指尖,侧过头,笑眯眯地支着头看向楚却泽。
楚却泽赶紧点头,张了张嘴,本想谢谢祁有岁,却发现祁有岁突然站了起来,悄无声息地凑近他,伸出指尖,慢慢地抹去了楚却泽嘴角的芝麻。
他靠近时,白皙修长的脖颈正正好落在楚却泽的前方,锁骨精致,骨肉匀称,漂亮的好像一捧清灵的雪水化就,惹得楚却泽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愣愣地看着祁有岁,指尖用力收入掌心,才忍住了抬起头在上面留下吻痕的冲动。
祁有岁替楚却泽擦去嘴角的芝麻,慢条斯理地用湿纸巾擦着指尖,看着楚却泽盯着他发光的眼睛,忽然笑了一下:
“好吃就都给你。”
楚却泽的心跳的越来越快,脸庞像熟透的柿子似的,声如蚊蝇:
“这怎么好意思.........”
“不过你得好好谢谢祁轻筠,毕竟是祁轻筠做的。”祁有岁道。
话音刚落,楚却泽只觉仿佛一盆冷水浇下,心中那点荡漾和春心萌动瞬间化作飞灰随风散去,整个人的脸色顿时僵硬铁青不已,只觉胃中忽然翻江倒海的难受,恨不得把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全吐出来,隐隐有些后悔刚才不管不顾把东西咽下去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