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那弟子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死亡,甚至会这么惨烈,抓过蝶魂草的那只手臂,已经被利落地砍下,掉在了地上。
他吐露着舌头,眼睛突兀地瞪着,鲜血溅了他一脸,他的脑袋直直低下,临死前也想看一下这片土地吗?
谢宴没有把手移开,苏洛梨自己动手,扒拉开他的掌心,它扭个头,一下子就看见了那一幕。
地面上蝶弟子多数都是昏死过去的,妖兽也自知打不过,索性在地上装死,时不时颤抖一下。
主人,这个弟子好凶残。
“小师姐,你看见了吧。”
那你有什么想说的呢,是不是觉得我下手太重,是不是觉得我很凶残。
“谢宴。”
“我在。”
“我们该怎么处理这具尸体?”少女似乎在思考着,“我们是把他埋了,还是烧了?”
不等谢宴回答,她就自顾自说道:“果然还是烧了比较好,不留痕迹。”
少年倾着脑袋,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她很认真地在思考,该怎么解决这个尸体。
他本想欣赏一下,苏洛梨怪异的表情,又或者她会骂他,却怎么也想不到,怀里的人会变成帮凶。
“快放下我。”
谢宴从容地放开了怀里的小姑娘,只见她拉拽着,走到那边,“快放火烧了他。”
谢宴听她的话,放了。
地面的一个弟子幽幽转醒,他好像看见了……
苏洛梨悄咪咪地走到他身边,生疏地把他打晕,不过或许是第一次这样做,力道重了那么一点点。
“谢宴,我会不会把人打残啊……”看着那道痕迹,苏洛梨有点担心,等了片刻,少年并没有回忆她,她偏头去看谢宴。
就是这一个偏头的动作,她成功和谢宴吻上了。
在一众昏死的弟子中,他们伫立着,接吻了。
苏洛梨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被一具身体绊倒,差点就要往那具躯体上坐,被谢宴一把拉住了手臂。
脑袋撞上了胸膛,那里的心跳声,被她这个小偷,听得一清二楚。
谢宴那里跳得好快。
不清不明的情绪在四肢百骸中游走。
妖兽趁机拖着巨大的躯体,溜走了,两人望着那道痕迹,沉默了。
“走吧。”谢宴拉着苏洛梨就要走,少女突然挣开他,将遗落到一边的蝶魂草放在了一块巨石上。
“走吧。”苏洛梨对他说。
谢宴走在前面,苏洛梨却突然牵起他的手,“往这边走。”
丢脸了。
“为何一个人来崖底,如果不是我,小师姐怕是要被那妖兽吞入腹中。”
苏洛梨:“我要找师尊,我以为师尊会在崖底,却不曾想遇见了这事,这也不能怪我啊,我怎么知道我下来一趟,又被坑了。”
谢宴睨着眼看她,“小师姐什么都不知道,却还敢如此,真是令人佩服。”
苏洛梨不管他的阴阳怪气,把脑袋探在他眼前,“你是不是一路都跟着我?”
谢宴推开了她的脸,不理她。
“对吧对吧,你就是跟了我一路,否则你怎么知道我在崖底。”小姑娘笑得如花一般灿烂,少年却是冷着脸,一点都不太想理会苏洛梨。
他注视着少女脸上的笑容,突然萌生出了恶意,若是永远定格这样,似乎也不错。
苏洛梨背脊骨一凉,回头望了眼谢宴。
少年看上去不太开心,懒得看她。
苏洛梨问:“你不会在谋划什么吧?”
谢宴愣了下,朝她一笑,“小师姐想多了,我需要谋划什么?”
这货笑得灿烂,苏洛梨只觉得奇怪,也不去多挖深意,转回的那一瞬间,她自然是没有看到少年拿眼神,像是要把心爱的玩具独占了。
*
修瑶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洞府,她把自己关起来了,以至于没发现苏洛梨找她。
这个小小的密室里,墙上挂满了一幅幅画像,画像上的人都是同一人,若是放苏洛梨进来,自然就可以发现,墙上的人跟她竟有六七分相似。
修瑶坐在地面上,一只手托着脸,然后望着最中心那幅画像,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缓缓开口。
“那个人模狗样的混蛋来找你了。”
“他现在是天宫之主,我曾听闻他要秀无情道,但是我与他交手的时候,发现他并不是修无情道。”
“他看见了阿梨,竟不敢认她,不过也好,就不用担心他会把阿梨带走了。”
画像上的人安静地听着修瑶说,这密室里的画像少说也有上百幅,可只有中间这幅,最有灵性。
“阿梨今日喊出了你的招式,也不知道是怎么学来的,是你在冥冥之中教会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