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父母,我们太失败了,但我们真的没办法,我们不敢让它想起来。”
“如果你们有过于亲密的举动,那可能会刺激到他,导致他想起一些以往的事。”
“大家都不想看见这样的结果,对吧?”
何易安沉浸于巨大的震惊与痛苦之中,下意识就像点头,但他又觉得哪儿不对。
正在他昏昏沉沉摸不着头脑时,敲门声响起。
“咳咳,”孟汐辰尴尬地假咳两声,自己推门进来了。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孟汐辰解释道,“比较冷门的书都放在这个书房,我来找书,刚好听见你们说话。”
“因为在说我嘛,我就顺便听了两句。”
他走上前牵住了何易安的手,表决心道:“我是真心喜欢他的,不是什么狗屁心理创伤后遗症,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复杂。”
“而且……你们真的误会了,关于当年的事。”
“我都没想到你们知道的事这样的版本。”
这件事好像是不太好说,孟汐辰挠挠头说道:“先说模糊记忆这个事,我是有一部分记不得了,但我忘记的不是别人对我做了什么,而是我做出了什么回应。”
“当时我状态很不好,是因为我很矛盾,我心里有一个声音还告诉我,我该像从前一样处理一切,但我又很清楚,我不想像从前一样了。”
“所以我让李医生模糊我一部分记忆,干脆让我想不起来我从前到底怎么处理事情的,那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所以我一直记不太清我从前都干了什么,只大概知道,我从前真是乖得不像一个人。”
“那孙子干了什么,我可记得一清二楚啊,哪用得着你们遮遮掩掩。”
这一番发言震得孟父孟父说不出话来,何易安这是彻底迷茫,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真震惊我全家。
大家都愣着,孟汐辰只好再自顾自地讲:“其实他对我有什么想法,我老早就知道。”
“但是那时候他也还小,正是那种性格很别扭的时期,他有想法又不敢承认,我琢磨着,只要我不戳破,他大概还要自欺欺人一段时间。”
“趁着他内心挣扎,我偷个闲,每天应付这些人真的很累的。”
“至于你们说的什么,从厕所出来衣服湿淋淋的……那是校园霸凌老三样之一了。”
“有人趁我进隔间,拿拖把抵住了门,又兜头淋了我半桶水。”
“因为湿淋淋的贼难受,我就把外套脱了,后来从上面翻出隔间的时候,不小心挂住了衣裳撕破了。”
孟父孟母:“就这么回事?”
孟汐辰:“就是这么回事!”
于是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凝重的氛围逐渐回暖,孟汐辰忍不住笑孟父孟母:“你们想象力也太丰富了,逻辑还不缜密。”
“我要是真的被猥|亵有了心理阴影,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喜欢男的啊?”
孟汐辰说:“你们让我想起了个笑话。”
“小明烧了一只鸡,狗在旁边虎视眈眈,为了避免狗吃鸡,小明说,你敢对鸡怎么样我就对你在样。”
“于是狗舔了一下鸡屁|股。”
孟父孟母刚刚的理论就相当于,因为狗吃了鸡人会吃狗,所以,狗舔了鸡屁|股,人也一定会舔狗屁|股。
可能在刚刚紧张的环境下能唬住人,但仔细想想,根本不对劲啊!
孟汐辰讲的笑话实在太贴切了,孟父孟母又尴尬又想笑,孟汐辰却在这时正色说:“虽然确实什么都没发生,但是,即使发生了什么,也没必要对这种事讳莫如深的。”
“受到侵犯和挨打挨骂,本该是性质等同的事。可是当身边的人态度怪异,知情者投来异样的目光,当这件事讳莫如深、不可轻易被提及,当它需要被隐藏起来,变成不能倾述的秘密……那受害者还能叫受害者吗?”
“犯罪就是犯罪,如果大家都默认这是特殊的罪,认为它不能暴露在阳光下,那受害者就要承受他本不该承受他心理负担,施暴者则会得到喘息的空间。”
孟汐辰有些难受地说道:“他们都不愿意说出来对吧。”
孟父孟母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为了证明孟汐辰当初是正当防卫,孟家进行了不少调查,旁观者甚至施暴者尚且能说两句,受害者却只字不敢提。
多么怪异,又好像很正常。
孟家尊重受害者的意见,所以明知有不公却只能不了了之。
因为一旦事情曝光,更痛苦的一定是受害者。
这些没办法声张的正义,最后以另外一种方式解决了——学校里有一部分人,不管犯没犯到孟汐辰头上,都被打了。
且伤情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