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都是趋光的动物, 因此, 没有多少劳工会冒险走入黑暗中。
欧菲尔德行走在这样薄暮一般的夜色中,没有任何人类应有的不适。
这黑暗笼罩在她的周身,宛若她的衣袍, 宛若她的臂膀, 随着她的行动悄然涌动着。
欧菲尔德猛然停下脚步。
“似乎不在这里。”她思忖道。“我所喜爱的那名人类....颇的我欢心的那个造物,不在这里。”
那在哪里?
她扫了一眼黑暗, 黑暗领命而去, 无情的掠夺着那些弱小的光源, 在其中寻找主人想要寻找的东西。却丝毫不在意那些目标之外的生死。
那些鲜活的生命在他们眼中仿佛一盏盏的灯火, 在他们的肆虐中微弱的飘摇着, 然后逐渐熄灭。
欧菲尔德在黑暗中漫步, 丈量着这片陌生的土地, 星球开始哀鸣, 死寂的核心发出最后的声音,紧接着便消弭于无。
这颗行星彻底的死了。
欧菲尔德毫不在意, 她脚下的物质逐渐碎裂,化成灰, 她身处在虚空之中, 感知着整个星系的情况。
“不在这里?”欧菲尔德皱了皱眉, 一个又一个苟延残喘的行星在她的搜寻下化为更小的残渣。
直到半个星系的行星尽数化为了灰尘, 欧菲尔德的动作才终于停了下来。
她的身形随着星系的湮灭而逐渐扩大, 如今,已经差不多有半个星系大小。
就在她即将感到无聊,陷入沉睡的时候,忽然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另一处遥远的星光。
与此同时,帝都,机械神教总部。
新任枢机主教是一个十分美丽的人。
他有着酷似神明的银色长发,金色眼瞳,甚至比圣子更要接近神明。仅仅是看他经过,那一方天地便恍若得到了净化一般。
据说这位主教的来历十分神秘,似乎与雪国关系匪浅,然而事实情况如何,仍未可知。
“感谢您,主教大人,您的存在令世上充满光明。”
最后一个信众离开了。
云栩目送他离去,尔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距离苏玉楼失踪以后已经过了一个月。
至今,他闭上眼,仍然能清晰地想起那时的情景。
在昏暗的舰船上,动了杀意的云栩和苏玉枕对峙着。
“这就是你所说的公平?”云栩冷笑一声,说道,“我认知中的公平可不是着用的。”
说罢,他调转方向。在爱丽丝被黑之前他已经记住了爱丽丝探索出来的星图和苏玉楼被卷走的方向,如今只需要追上去就行了。
“你要去找她?即使你知道世上并没有什么可以伤到她?”苏玉枕讶然道。“即使你知道什么都不做,她仍然会自己回来?”
“等她过来和#J时G 自己过去。”云栩摇摇头,“这其中的差别,你一定不能理解吧。”
“.......也许我是无法理解。”苏玉枕沉稳的声音顿了顿,宛若一条蜿蜒的毒蛇一般,缓缓说道,“不过我知道你是在做无用功,云栩。”
“什么?”云栩挑眉。
“我说的公平当然有其意义。”苏玉枕说道,“或许这个她身体里是主要的那个,但究其根本,她的身体也只不过是万千世界中都会具备的一具分.身.....啊,你就理解成神经末梢这样吧。”
“你对她做了什么?”云栩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大。
“没什么。”苏玉枕笑道,“没什么东西可以打败她的本体,可这其中并不包括她的□□,云栩。”
“她在哪里?!”心脏在砰砰直跳,云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学着将精神力抽成丝状,像苏玉楼那样直接黑入通讯系统。
“她不在这个星系的任何一处。”苏玉枕的声音宛若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淋了云栩一身。
“怎么可能......”云栩愕然道。
“将你们引过去的怪物叫陶诺斯,”苏玉枕娓娓道来,宛若在讲一个普遍至极的童话故事一样,“虚空是他的骨架,黑暗是他的血肉,他的身躯连接着无限,这样的一个怪物当然不是你们的对手,然而它自身的特性却比较特殊,也就是说,一旦他的身躯完全崩毁,产生出来的黑洞能将任何意义上的生物倒转为原来的状态。”
“纵然是神的主意识,若是想继续待在这副皮囊,也就是你的身边的话,她就必须接受这种规则。”苏玉枕补充道。
“所以,殿下现在在哪里?”云栩垂下眼问道。
他的精神力穿梭在各种电信号组成的通讯网中,搜寻着苏玉枕的痕迹。
“谁知道?也许在第二星系也说不定。”苏玉枕无所谓地说道。“云.....唔!”
他终于没再开口。
云栩用精神力凝成的丝终于找到了他的所在,并且勒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