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李婉靠在他身旁，说是挽着他的手，实则是在警告他，别去惹他爸爸了。
李章顿时低下了头，看起来像是只落了水的丧家犬。
“你。”
“我。”
徐嘉卉抬头，想跟祝慈说，没想到碰到祝慈也抬头看向她，两人几乎同时出声，两人顿了顿，转而笑了起来，原本冷凝的气氛一下子就消散了。
“你先说。”祝慈抑制住想从兜里掏出香烟的手，低垂着眉眼，长睫的光影下，遮去了他紧张的神色。
徐嘉卉看了眼光洁的桌面，抬手拿起杯子，那放凉了的水入喉，冲散了不少感性的思维，她唇角本能地微微勾起，侧头看向祝慈，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搁在桌面上，食指的指腹贴在玻璃桌面上，叩了三下。
“你自己说？”
明明是陈述句，她尾音却偏偏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询问的意思。
祝慈抬眼，一眼看到徐嘉卉了然的笑意，心底一下子咯噔，想到第一次见她的模样，她也是用这样的神色，看着欺负乔一帆的人。
他想，他应得的。
“那你想听哪些？”
食指跟大拇指摩挲了两下，才发现自己的手中并没有捏烟，祝慈压下心底的紧张，“高中以前？还是高中那个时候，或者是刚刚？”
徐嘉卉在听到高中之前，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高中以前，他们见过？
她搜索了一圈脑内的记忆，毫无印象。
然而眼前的祝慈仿佛在等她的回应，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样子，心里有些紧张的徐嘉卉，面上却不显，她一挑眉头，目光沉静地注视着眼前的祝慈：“你随意。”
祝慈颔首，低声笑了笑。
包间的门被人推开，张思迈步进来，一脸疲惫地拉了把椅子落座。
“你们在聊什么？那家人也忒难缠了。真的让人窝火，当初，赵曦当初是看上那凤凰男哪里了……”
张思抱怨了两句，见没人搭理她，顿时坐直了身体，看了一圈坐着的两人，连带看她的神色都是一模一样，心思一转，“我打扰到你们了，我马上走。”
可她站起身，想出门，却跟上菜的服务生迎面一撞，想说服务员没眼力见。
却听到徐嘉卉轻轻柔柔的声音。
“吃饭吧。”
徐嘉卉看着张思浑身一震，机械着的回头朝她看来，神色是讨好跟歉意地落在祝慈脸上，恰到好处，让无法生气，她顺着张思德视线，看向祝慈，见他冷着脸，“老板也一起？”
张思瞪着眼睛看着不嫌事大的小姑娘，这会儿单手托腮，狡黠地对着她眨了眨眼睛。
她不得不询问地看向祝慈，小兔崽子依旧冷着点，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这激起了她不满的情绪，索性一屁股坐回了位置，眼风凛冽，声音柔和地对着瑟瑟发抖的服务生说，“你让厨房多加几个菜，拿瓶酒过来。”
服务生听到老板的话，赶紧将菜放在桌上，转到对面的客人眼下，匆忙转身，逃离现场。
“我们不喝。”
“我喝啊！”
张思打断了祝慈的话，两胳膊肘抵着桌面，转而对着徐嘉卉笑了笑，“我想想，我怎么喊你，小嘉卉吧。”
完全没有给徐嘉卉拒绝的时间，一个人径自又说了下去，“小嘉卉，你不知道，祝慈他妈可能喝了，什么都好，就是眼睛不好。”说着，瞪了一眼要开口说话的祝慈，“小慈，怎么说我也是你阿姨，长辈，知道么？你这小崽子，装深沉不累么？当年是谁追在我屁股后面，让我带去画廊，带去了没想到是去搞破坏的，不过。”
张思突然一手撑着脑袋，突然展颜笑起来：“当时，我跟你妈说，你这孩子有天赋。那副画，倒是因为你的破坏，反而出了名。”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原本笑着的张思，脸上却突然流泪了。
徐嘉卉满目震惊而又不知所措地看向祝慈，见他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没办法，甚至于，他一声不吭地坐着，神色平静地看着张思。
“这？”
“嘘。”张思食指抵在唇面上，示意让徐嘉卉别出声，拿酒的服务生仿佛是踩点进来，看着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的老板，露出一副见了鬼的神色，开了红酒，倒入醒酒器后，慌乱地退出了房间，缩着头，小眼睛还偷偷看了眼老板，吓得打了个嗝，坐着的张思却浑然不觉，完全不管这红酒没有醒，直接给自己倒了一杯，刚喝一口，“怎么是红酒啊？”
嫌弃而抱怨地看了眼红酒瓶，说着，一手拿着装有红酒的醒酒器，朝徐嘉卉走去，继而倒了小半杯，递给徐嘉卉。
“小嘉卉，你成年那么久了，应该能喝吧？姐姐，啊不对，阿姨今天心情特别不好，你要不陪陪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