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辅一落到尤蛰身上,还来不及有更多贪婪的想法,后者就似有所感地更加靠近了他。
把身体低到合适的高度, 示意他给自己头顶的花治疗。
算了, 打也打不过。
灵花这种宝贝他也不忍心眼看着就这么没了。
治疗就治疗吧, 总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
族医老眼昏花,凑得极近, 马上就要上手捻住花瓣了。
“呼!”
尤蛰立刻凶狠地朝族医看了一眼, 同时发出声音震慑。
族医被这架势吓了一跳, 有些讪讪地收回了手, 也还是凑得极近,仔细检查苏清落的情况,但终究没有再上手碰到小花。
族医脑子里一团乱。
讲真, 他还是第一次治疗花,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末了, 他只能是是而非地说了一句:
“每天多浇水,多晒太阳, 只能慢慢等她恢复。”
尤蛰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这不是他正在做的吗?还用族医来教给他?
于是他说了来这里的第一句话:
“请、再说一遍。”
落说了, 找人帮忙时要用“请”,会显得是个有礼貌的好兽。
族医和黑猿族长被这威胁一样的话语吓得心惊肉跳。
还是黑猿率先反应过来,看了眼不敢和尤蛰对视的族医,再次发挥了自己作为族长的担当。
“咳,驴栖是说,花一般都是这么治疗的。很多植物只要根保存完好,就会再生,灵花说不定也是这样。”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驴栖忙不迭肯定了自家族长的话。
说完,俩人均是一脸紧张地等着尤蛰的反应。
而尤蛰此时也看出来了。
这俩人就是没办法治疗他的小花。
他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就往外走。
看了眼今天雾蒙蒙的太阳,也不管什么避不避人了,直接顺着部落铺设平整的地面往森林里走去。
在路过某个屋子时,尤蛰鼻息翕动,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下一秒,一掌拍去。
本就不稳固的房屋摇晃几下,最后坍塌了。
里面躲着的虎大:“……”
他被屋顶的石块压在下面,刚想动弹几下,从里面出去,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慢慢趴回原处。
是的,要不是被这破房子压住,他就出去找那个巨兽打一架!
现在立刻马上!把那个巨兽驱逐出部落!
……
报复了那天晚上偷袭的人,尤蛰的心情也并没有好上一点。
他恹恹地往河边的方向走去。
今天还没有给小花浇水。
刚才族医就算不说,他也会一直这么做。
只要小花能快点醒来。
……
当秋天的第一片叶子开始枯黄的时候,尤蛰于睡梦中再次感受到了头顶熟悉的痒意。
他几乎是立马就醒了神,声音里带着无与伦比的希冀。
“落落,你醒了吗?”
回应他的依然是一片死寂。
尤蛰又躺了回去。
山洞外秋风萧瑟,已经提前带来了一丝冬日的凉寒。
木屋子漏风,是不能住了,前几天尤蛰拖着里面的朵绒垫子回到了山洞。
虽然比木屋温暖了很多,但尤蛰依然担心小花会冷。
最开始,就是小花告诉他,冬天会有“冷”这种感觉……
于是尤蛰把自己的朵绒垫子咬下来了最干净的一部分,艰难的用爪子盖到了头顶小花的位置。
朵绒垫子用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上面灰扑扑地几乎不能看。
尤蛰回忆起之前小花一边用一头很尖利的木棍戳刺朵绒,一边笑着对他说:
“这种方法我以前看见铲屎官们用针给猫主子做过帽子、拖鞋什么的,没想到还有自己用上的一天,所以说‘技多不压身’这句话是真没说错。蛰蜇,你以后每天都要好好洗澡知道吗?朵绒这么白,很容易弄脏的。”
结果下一秒,苏清落就自己推翻了自己,她蹙着眉,仔细想了一下。
“算了,每天洗澡也不现实。现在是夏天,睡朵绒太热了,在上面铺一层叶子,既清凉又耐脏。对,就这样做。到时候要是真弄脏了也不怕,有我在呢,保证给蛰蜇洗得干干净净。”
只是前几天,尤蛰看天气转凉,而朵绒上面的叶子也皱皱巴巴不像样,于是就没有带过来。
短短几天过去,原本还看得过眼的朵绒就变得这么脏了。
而说清洗他们的人也一直没有醒。
……
苏清落再次醒来时,就发现眼前是一片雪白,像云朵一样的白色。
她这是上天堂了?
“怎么死了都还是一朵花啊……”
苏清落喃喃自语道。
那天晚上,从吸入迷烟草感到意识模糊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会像第一次一样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