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琰感到受宠若惊, 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想通了以后她不再犹豫, 大方地跟了过去, 这老头平时看似寡言寡语,但行动上并不吝啬于表达。
一下午, 跟着他又是祭祖又是对接寿宴的流程, 可把她忙坏了。
何琰自然也是尽心尽力, 眼下,把爷爷哄好才是当务之急。
再看这栋房子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刚到时那么嫌弃了。
她甚至已经开始规划要怎么改造了。
比如那幢白楼,看着就碍眼,到时一定要推倒重建。
“准备得差不多了。”
下午将近四点,何琰按照季友林给的所有物品清单和酒席安排又确认了一遍,然后才开始确认寿宴流程。
说是要请整个村子的人吃饭,其实也没那么多人,相比安排一次全国性的专家研讨会来得要轻松。
“但是,爷爷去哪儿了?”何琰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主角。
“大概是去村里闲逛了。”村里人见她着急,便告诉她季老好久好久没在村子里逛过了,对于现在的变化一定相当感慨。
何琰纳闷,不都一直住着么,有什么好感慨的。
一直到晚宴快要开始的时候,他才出现,竟然还带了个客人。
“爷爷这是……”
看着跟在他身后的老头儿,何琰心里发紧,这不是早上和季靖说话的人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季老没有回答她,只说在主桌多安排个座。
“好。”原本就因为季邻海他们的缺席,主桌就没什么人,安排个位子不是什么大事。
然而,她仔细数了数,总觉得多了个位子,难道是给季邻山留的吗?
本想问爷爷,可这两个老头很快就落了座,也不知道聊什么聊得那么起劲。
在她的印象中,爷爷的话不多,但开口的话都非常简练,没一句是废话,要能和他持续对上话,也是不容易。
太阳即将下山之时,村里人陆陆续续带着贺礼上门。
说是贺礼,很多都是为今天的寿宴添些好彩头的东西。
很快,除了主桌上,位子差不多都坐满了。
何琰见状,凑到爷爷耳边说道:“那就我来主持吧?”
爷爷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似乎代表了默许。
看来,一切都很顺里,没有季靖在,也没有季邻海在,她几乎稳操胜券了。
“各位,各位,请安静下来,我们的宴席要开始了。”
何琰大方地站起身来,完全不像个多年未回村的人,倒像是这个屋子的主人。
这个流程她太熟悉了,她满面自信又自豪地笑着,代表季老向大家表示感谢。
“爷爷,您也说点什么吧?”
季老把拐杖放在一边,一手拿起一个小酒杯,里面盛满了白酒。
他朝众人举了举,然后一饮而尽。
“爹,慢点。”
他对面的季友林有些担心,想去阻止,却被何琰拦下。
“姑妈,爷爷今天高兴,多喝点没事的。”
周围一片叫好之声,感叹季老老当益壮,也有不少豪气的人纷纷跟着干了几杯。
“我也不多说了,大家吃好喝好。”语毕,季老坐下来,又继续和客人说话。
何琰趁着招呼客人来回走动,偶尔能听到些词汇。
“药用价值”、“品相极好”、“可惜”等等显然是指向季家那片田还有特殊的加工手法。
想到自己即将继承这些最珍贵的秘密,何琰对着客人们愈发热情,又是姑姑又是婶婶,叫得相当亲切。
甚至对季靖的熟人都格外热情。
但是,都敬了一圈酒了,主桌上唯一留着的座位还是没人坐。
若只是个空位还好,爷爷还特意吩咐摆上了碗筷,像是等着谁似的。
难不成,是为季邻海留的,要把机会留到最后一刻?
尽管何琰已经亲口确认过季邻海不会来,她还是有些不按,把季友林拉到了一边。
“姑妈,爸爸和叔叔怎么不来?”
听了这话,季友林的表情明显不怎么好:“是爸爸和伯伯,你这孩子去了大城市连称呼都搞不清了。”
“对对,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叫人这方面一向搞不清。”何琰拉起季友林的胳膊摇晃起来,“哎,爷爷的八十大寿,明明那么热闹,但自家人却那么少,太冷清了。”
“哎,可能这就是命吧。过寿的日子,不说不愉快的了。”季友林推开何琰的手,便帮季老去布菜了。
看姑妈的态度,应该不是他们,那又会是谁呢。
不管是谁,她必须推进宴会的进度,到时木已成舟,就算赶到了也没用了。
于是,她朝爷爷走去,告诉他时间不早了,他喝得太多了,该去休息了。
爷爷只是摆摆手,说待会儿有话要说,现在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