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推脱了，再推脱的话他手上的痕迹就要消失了。
程知把目光从自己的小臂上移开，抬头和宋柏意对视。
房间里没开灯，但是从窗外也微微洒进来了点光线。
从宋柏意的角度看过去，面前的人正抬着脑袋和自己对视，程知纤长浓密的睫毛像蒲扇似地在他自己的眼下留了大片的阴影。
下一秒，宋柏意就看着那片阴影上下晃动了一下。
只见程知眨了眨眼睛，开口和自己说:“纸袋在柜子里面，我的柜子是离门最远的那个。”
宋柏意的眼神暗了暗，嗯了一声，等到程知坐到床上等着自己之后，才放心下来去柜子里拿纸袋。
程知的柜子里很空，除了之前宋柏意给他的纸袋子和鞋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
宋柏意把纸袋子拿出来之后，把目光停留在了那双鞋子上一会。
然后就慢慢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把袋子放到了桌上，开始从里面一件一件地把需要用的东西给掏了出来。
他边把袋子里的药品掏出来，边装着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问道程知。
“我之前送你的鞋你怎么不穿？不喜欢？”
听到宋柏意的话，程知不自然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莫名就有点心虚。
程知觉得那双鞋太贵了，所以他压根就没打算要穿。就连把鞋盒拿去忽悠程历的时候，他都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
那么好看的鞋盒一看就不便宜。所以在拿去给程历的时候，程知也是心疼了很久的。
程知咽了口口水，然后开口回答宋柏意，“我这不是…现在的鞋还能穿吗。”
宋柏意拿着棉签的手微微收紧，“还能穿就不能换新鞋了？”
程知觉得宋柏意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他现在还不想实践，于是继续给自己找借口。
“这是我的…嗯，习惯。如果现在穿的鞋不脏或者没坏的话，我就不会换新鞋的。”
怕宋柏意再盘问下去，程知抢先一步继续说。
“我真的很喜欢宋老师你送给我的那双鞋子的，下次有机会我…一定穿。”
听到程知的话，宋柏意有点迟疑地问道：“真的？”
程知疯狂点头，“嗯嗯，真的真的。”
“好。”宋柏意垂下眼睛，从纸袋里拿出碘伏棉签还有绷带，然后朝着程知走去。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说完，宋柏意就走到了程知面前。
程知把自己的被子推开，然后给宋柏意腾出来了个位置，再示意他坐下。
程知看着宋柏意的右手拿着棉签，另外一只手把装着碘伏的罐子给拧开。
宋柏意右手无名指上，被自己打上去的蝴蝶结还没散开，跟昨天晚上没什么区别。而蝴蝶结的翅膀，此时还在随着他手指的动作，正在上下起伏。
看上去栩栩如生，煞是生动可爱。
然后程知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宋柏意手指上的小蝴蝶。
宋柏意被他的动作弄得有点懵，他楞了楞，然后慢慢悠悠地开口道。
“你很喜欢？”
经宋柏意的话一提醒，程知才把自己放在宋柏意无名指上的手给收了回来。
然后他嗯了一声，回答着宋柏意刚刚的问题。
“挺喜欢的。”
“好。”说完，宋柏意就把碘伏的盖子给盖上，然后伸手扶上了程知的小臂。
“喜欢的话，我待会也帮你打一个。”
程知点头应了下来，把自己的手臂伸到了宋柏意的面前，任由着他消毒操作。
因为现在离刚刚方乔抓上他小臂的时候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刚刚唯一留下的那几道痕迹现在已经消失殆尽，几乎看不清了。
完全没有任何要处理伤口的必要。
但是他们两个人心照不宣，谁都没开口提出不需要涂碘伏这件事。
程知见宋柏意凭借着感觉，在自己的伤处涂着碘伏的时候。
他看着自己白皙如初的小臂，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昨天晚上…他帮宋柏意处理手指上的伤口的时候，好像也和现在差不多。
都是再晚一会处理就要愈合，却还大动干戈地整上碘伏和绷带的情况。
不知道的还以为手断了，实际上往严格有点来说，要处理的地方连伤口都称不上。
“……”
算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就这样想着，程知看着宋柏意拿碘伏消毒完了自己的小臂后，从一旁拿过绷带。
然后宋柏意就截了长长的一条绷带下来，放在程知的手臂上比划了一下。
宋柏意的动作轻，但指腹处的皮肤，还是时不时地就会触到程知的小臂内侧。
绷带有点凉，缠上程知的手臂时，让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程知下意识地就想收回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