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清对他挥挥手,“你快回,我还是住山上。”
说罢头也不回的朝山上爬去。
韦无冕叫她,她也不回头,直到片刻后,又听到韦无冕的声音,她才惊觉韦无冕跟她上山了。
“我怕你一个人害怕,”韦无冕笑的腼腆又无措。
“怕你个鬼啊,”宋真清一个暴栗敲在他头上,“我是道姑,清云观是我家,我怕谁啊。”
但瞧见韦无冕担忧的眼神,她还是收起了手,讪讪道:“随你吧,我走了。”
说罢又转身朝山上去,只是身后跟了个尾巴。
山上的夜安静,空气又清新,宋真清一夜好眠,直到清晨被一道急促的声音惊醒。
这声音是敲门的声音,哦,对了,她房间的门前日坏了,还是韦无冕让衙差又帮她修好了。
宋真清睡觉时讨厌被人打搅,听到敲门声没好气的大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不用问,外面的肯定是韦无冕。
“刚才衙差来说,炎丹的尸体不见了。”
“尸体不见了……怎么不见了?”
第7章
宋真清一听炎丹的尸体不见了,便觉此事大有蹊跷,好好的,尸体怎会不见?
她头也来不及梳,捡起扔在床头的道袍随意的系了两下,趿拉着一双破旧的布鞋两步蹦到门边,哗啦一声打开屋门,头也不回朝门外冲去。
走了几步,见身后没有脚步声传来,宋真清回头看见韦无冕还站在原地,不由催促道:“傻愣着做什么,快走啊。”
“呃,”韦无冕脸上闪过一道可疑的红晕,听见宋真清唤他,回过神来,匆忙跟上,只是头垂得低低的,瓮声瓮气道:“小道姑,你还是系好袍子罢。”
“嗯?”宋真清一时没明白韦无冕的意思,但转头见韦无冕低垂的脑袋,她恍然大悟,忙低头去看自己胸前。
还好,还好,不过是外袍的带子没系紧,袍子松散开来,露出了白色的里衣。
而里衣是棉布做的,布料绵密结实,且她胸前一片平坦,无论怎么看都算不得暴露。
她不紧不慢的系紧了外袍的带子,瞧了耳根通红的韦无冕一眼,不由弯起了唇角。
呵,难道韦师爷从没见过女人穿里衣的模样?
宋真清只这么一想,就不由得对韦无冕的身份与经历生了几分好奇。
依那昏官张大人对韦无冕的态度来看,韦无冕的身份绝不是县衙的师爷这般简单,且他曾说起过大理寺的事,莫非他来自京城?
宋真清一边琢磨着韦无冕的身份一边不停赶路,她这具身子虽看着瘦弱,但许是常年劳作的缘故,力气着实不算小,体力也尚可,所以上下山并不觉得十分劳累。
再看韦无冕,他亦步亦趋跟在宋真清身后,不时偷偷打量宋真清两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个时辰后
直到宋真清停下步子,韦无冕才惊觉他们并没有去惊风寨,“这是……”
“这里是不是炎丹的尸体被发现的地方?”
宋真清指着山脚下的一处溪流问韦无冕。
“正是,”韦无冕点点头,“是寨里的百姓上山打猎时发现的。”
“大前个夜里不是刚下过雨?山路泥泞难行,为何还会上山打猎?”
宋真清有些不解。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韦无冕摸摸下巴,答的十分理所当然。
宋真清却觉得疑点重重,眼瞅着脚下汩汩流淌的溪水,蹲下身去掬了一捧水在手中。
水清且浅,触手略带凉意,溪流隐在树丛间,左右并无上下山的路,从水流的方向来看,正是从山上流下来的,且此处确实处在清云观的下游。
也就是说,炎丹极有可能被抛尸在清云观,抑或是清云观到山脚下的这段水流中。
而她大前个直到后半夜才回到清云观,也就是说若是真有人半夜去了清云观,她也是不会知晓的。
“我大前个夜里并未在清云观,”想起此事,宋真清不免蹙起眉头对韦无冕道,她隐约觉得炎丹之死另有蹊跷。
“你不在清云观?”韦无冕一愣,忙问道:“那你去了哪里?”
宋真清努力回想那夜之前的事,才不甚确定道:“道观的柴火没了,我本是去附近捡些木柴,却不小心掉进了陷阱,直到后半夜,大雨注满了陷阱,我才顺着水流爬了出来。”
清云观只有小道姑清清与她的师傅二人相依为命,清清的师傅平日里疯癫异常,都是清清在料理二人的日常起居,清清又很勤快,总会趁天气好时去捡些木柴存放在道观里。
因师傅去世,她伤心难过了好些日子,整日里无精打采的,也不知柴垛怎么就突然起了火,等她发现时,一堆木柴皆化为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