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兰想到刚才的一幕,脑子还嗡嗡嗡的,跟雷劈了似的。
“不泡了不泡了。”她再也不敢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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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昭在苗兰走后,听着脚步声远了,才坐进温泉池,长长地吐出口气。
他眼眸黑得似侵了浓墨,目光又沉又黯。
撩起水随便洗了几下,他将就那一身脏衣裳穿上走了出去。
张恽垂着头站在远处,听到脚步声,转过身看向燕昭:“主公。”
燕昭应了声:“嗯,你们去洗吧。”
张恽关切地问道:“主公,您真的没事吧?”
燕昭上前拍了下他的肩:“没事,去洗吧。”
他手一伸,张恽把给他带来的干净衣裳给他。
徐青布置完陷阱,过来跟燕昭汇报。
燕昭应了声:“嗯,你一会儿跟其他几个将军都说一声。”
说罢,他拎着刀往营区走去,脊背挺直,身如长松,走起路来,肩背稳如山一般,晃都不晃动。
仪态刚正又矜贵,气度非凡。
张恽和徐青进了温泉池,两人解着腰带。
脱完衣裳,张恽走进温泉池,一个猛子扎进去又仰起头来甩了甩水。
他把刚才的事情和徐青说了,问道:“徐青,你说主公他是什么意思?”
徐青揉搓着身体,摇摇头:“我和主公接触不多,不知道。”
“我来给他送衣裳,他却吼我,而且我听他那声音似乎有些哑,像是……”说到这,张恽顿住,低头看了眼水下,他突然瞪大眼,“你说刚才主公该不会是在……”
“怎么了?”徐青正高举着胳膊在洗胳肢窝。
张恽朝他抬了抬下巴:“不懂吗?”
他手握成空心拳,来回摆动两下,“这样的事,做过没?”
徐青身体僵住,缓缓放下胳膊环抱住胸膛。
他结巴道:“张、张将军……我、我……”
“滚你娘的,你想什么呢!”张恽踢他一脚,“你敢把老子当成想象对象,老子弄死你!”
徐青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张将军是想让我为你做那样的事。”
张恽又踢他一脚:“滚!老子宁可自己动手,也不可能让你帮忙。”
他又问:“我是想问你,刚刚主公,你说他不让我进来,该不会是自己在……那样吧?”
徐青咳了声:“咳咳!就……就算主公是在那样,也不稀奇。都是正常男人,他也有需要的时候。主公身边又没女人,只能自己动手了。”
张恽懊恼地拍了下脑门:“嗐,你说这事,我竟然撞见了主公……这让我回去如何怎么面对主公?”
徐青提议道:“张将军你别多想,反正你又没亲眼看见,就当不知道。你越是表现得不敢面对主公,越是让主公难堪,你也难堪,倒不如自然点。待回了戎州后,你跟聂将军,你们和军师商量下,看看能不能为主公找个合适的女子,家世相貌足以配上主公的。”
“嗯,你小子说的有道理。”张恽挨着他,在他肩上拍了下,“脑子挺灵活的。”
他眯着眼似在回忆什么,突然打了个摆子。
徐青被他的举止吓一跳:“怎么了张将军?”
张恽道:“你可有见过主公那物什?”
徐青眼皮颤了颤,无奈道:“没,没有。”
张恽:“嗐,我也是和主公一起在外面方便的时候看见的。”说着,他伸手比了下,“跟他娘驴似的。”
徐青听得都红了脸:“没那么夸张吧。”
“嗐,就那个意思,反正比你我强。”张恽边说边抬手抹着脖子,“本来老子都以为自己够强的,自从见了主公的,我才知道什么叫强中自有强中手。”
*
燕昭沉默不言地回了营中,径直往大帐内走去。
看到聂羽,他招了下手。
聂羽急忙走上前去。
燕昭道:“张恽在河边发现了一处温泉池,他跟徐青正在那里洗澡,你让火头营的姑娘们别再去河边。”
闻言,聂羽眼皮一颤,惊了惊。
燕昭见他神态不对,问:“有事?”
聂羽急忙禀报:“方才火头营的杜清丽来找末将,她本来是要找主公的,当时主公不在,她就跟末将说了,让将士们暂时别过去,说苗姑娘在河那边发现了一处温泉。不过苗姑娘与杜姑娘,她们已经回来了。”
燕昭淡淡地应了声:“嗯,知道了。”
他手一抬,聂羽躬身退了下去。
夜里,燕昭躺在床上跟烙饼似的左右翻转,体内似有一把烈火,烧得他难眠。
他起身仰头灌了半壶冷水,仍然不解渴。
只要一躺下,脑海里便会闪过温泉池的那一幕。
过了子时,燕昭还没睡着。
他沉着脸重重地呼出口气,干脆不睡了,起身在场中练功耍刀,出了一身的汗,衣衫都湿透了,才减退了些体内的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