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显然被吓到了,白着一张脸,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连回答也是磕磕巴巴的,“知、知道……”
陆玉一把推开他,那模样显然怒极,在场的没有人敢回答他的话,齐刷刷的跪了一地,那表情无一不是害怕、惶恐!
这突如其来的境遇就这样硬生生、徒然的把他给逼至绝路。
这样的场景陌生极了!
他在东宫的储君之位顺风顺水稳坐了二十余年,哪一刻不是旁人奉承他,捧着他,敬着他!
又何事像这样,沦为众矢之众。
拉锯之下,还是陆怯率先打破了这个局面,他嗓音清冷道:“这玉牌本王也有一个,如今也的确是拿不出来。父皇赏赐我们兄弟几人都有,既然这样本王同太子殿下就都有这嫌疑,就劳烦肖统卫一块带我们回京了。到时候把这东西拿出来看看,谁没有便知这异心之人是谁。如何?”
他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自己落了水也把陆玉给带了下来,既不是得罪人的话也没把自己给摘了干净最后落人话柄,他出声表了态可谓是给足了肖亓的面子。
就见这位帝王面前的当红侍卫微微抬头,报以了一个感激的笑。
而且他把话说的光明磊落,原是对他的怀疑都不禁减少了三分。
陆玉也在他的这一通话中冷静了下来,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七弟说的有道理,这一路就麻烦肖统卫了!”
两位贵主都发话了,肖亓也不敢耽搁,连忙回信到京城,并且着手准备启程回京。
一行人要离开张府,陆怯却突然开口:“太子殿下且慢!”
听到这声音陆玉就没来由的心烦,强扯着一张僵硬的笑脸道:“七弟还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顿了顿,故作委婉道:“只是这次的事情父皇交给了我来处理,没想到最后查出的结果却是这样,陆怯有愧,那更是一刻也不敢耽搁的要回京领罚,想来殿下的心也是同陆怯一样。事情出的匆忙就是想同殿下知会一声,这外面还有难民的事宜需要处理,殿下一定要交接好了再走,毕竟难民是无辜的。”
陆怯说的委屈,好似当真是承了什么大罪一般,一席话堵的陆玉哑口无言。
陆玉:……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句话也听不懂?而且周围人看我的视线为什么变得那么奇怪?
难民是无辜的他不无辜吗?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太子下江南似乎的确是带着任务的,赈灾的任务。
而现在太子一走,这赈灾的事宜恐怕又得被耽搁了下来。
不知为何,在看向陆玉的眼神都带着一丝不对。
陆玉面上连僵硬的笑容都维系不下去了,索性沉着一张脸,一字一字道:“七弟担心好自己就成,本太子自然能处理好手上的事宜。”
陆怯退了半步,躬身一礼,“嗯,臣弟当然相信兄长能处理好难民的事宜,那臣弟就先去填井了。”
他说完,也没等陆玉开口,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就走了。
反观陆玉这儿清冷的可怜。
启程回京的消息自然瞒不过傅呈辞,他本就是打着陪同太子的名义下江南,这会自然也是要一同走的。
程赏清同他一块收到消息的,略微不安蹙眉,“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变数?你的计划……”
傅呈辞打断了他,深邃的眉眼之下是化不开的浓稠,“我都亲自入京盯着了,出不了意外。”
闻言,程赏清也闭口不语,只是在离开前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话不用多说,这一举动恰恰代表着他的支持。
他对那位远嫁江北的姐姐没什么印象,除了一个母亲的血亲关系,好像就没有别的纠葛了。
然而傅呈辞不同,他将傅呈辞看作亲人、知己。
人生一世,知己难求。
傅呈辞求的,他自然愿倾其所有。
陆玉要仓促回京,赈灾的事情却不能停下,他把事宜全权交给了望都新官上任的李渠。
后者领着他身后那数十位姑且称之为幕僚的同事,沉重的接过了这项重任。
这玉牌被肖亓随身携带,将会在进京后的第一刻交给陛下。
陆玉的内心还是惴惴不安,他趁四下无人时找上了肖亓。
而他也的确有事瞒着,他的玉牌早在下江南前就不翼而飞了,然而当时下江南的事情迫在眉睫,人选在帝王心里本就摇摆不定。
他胜算不大,若是在此时爆出他丢了御赐之物,难保不会被人在上面做了手脚,那这赈灾的机会就更不会轮给他了。
他与姜相订亲,承德帝就有怀疑两人之间的勾结。
只是没想到当初的隐瞒却会留下如今的祸患,如果他现在说出他的玉牌不翼而飞,保不齐会有人说他这是死到临头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