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听后也与她一起看向外头,竹二正在给陆陵天重新包扎手上的伤。
她心疼的叹息一声:“他为了找我,两天没合眼了,眼睛里都是血丝。”
贝萦雪听后了然点头:“我懂我懂,我立刻去找秦夏小师傅让他给我安排别的住处,你放心,为了你们夫妻重新团聚我义不容辞!”
说着也不等沈梨答话,她已经飞奔出去二话不说敲响了秦夏的门。
沈梨:……倒也不用这样。
她原本只是想说让陆陵天现在暂时在这屋子里休息一下,住的地方具体怎么安排可以再商量。
贝萦雪已经站在里秦夏的门前,她其实有点自己的小心思,她就是想多跟这个小师傅说说话而已。
虽然昨日根本就没与他有过多少交集,唯一的那点还很尴尬……
但贝萦雪就是有点莫名的想往他跟前凑,若一定要说出个所以然来,那大概便是秦夏的眼睛……太慈悲太好看了吧。
他看着你时总有一种安静又包容的神色,好像你说什么他都会认真又专注的听着,你此刻说的,就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事。
秦夏给她的感觉就像深山里一汪碧绿的潭水,清透,让人安心。
屋里的秦夏刚起来没多久,正盘腿坐在小木床上诵经。
听见敲门声他睁开眼,下床打开门后便看见了一双笑盈盈的眼。
是昨天那个误闯了他房间的姑娘。
秦夏敛眸行了一个合十礼:“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贝萦雪看着他斯文有礼的样子突然有点局促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尖,小声道:“也没什么,就是,我表哥找来了,他可能要与表嫂一起借住在你家,你……一会能再帮我找个地方么?”
秦夏闻言看着她和煦的轻笑一声,点了点头:“自然是可以的。”
他的笑像春天柳枝上飘起了一丛柳絮,毛茸茸的拂过贝萦雪心尖,叫她眼睫颤了颤,说话都磕巴了一下:“那、那就麻烦你了!”
然后红着耳朵匆匆跑走。
秦夏看着她跑开的小小背影,发上簪着的步摇都轻轻晃起来,像一只在阳光下翩跹而飞的蝶,不知不觉间,便多看了两眼。
早饭是贝萦雪身边的下人做的,他们在小莲家起来后自然是直奔这边院子伺候主子,更是惊讶的发现,娇气的郡主在这小破院子里竟然好像还适应良好!
就连不那么精致的吃食都没有让她喋喋不休的吐槽。
还……时不时地偷看旁边穿僧袍的小师傅?
虽然小师傅留着长发,但看样子,应该是个小师傅吧?
秦夏不是感觉不到贝萦雪总是在偷偷看他,虽然心里有点不解,但他也只是装作若无其事样子,反倒是看了陆陵天好几眼。
因为条件有限,几人是搬了木桌在院里用早饭,四四方方的小桌子,他们三个客人和秦夏一个主人一人一边坐着,下人们都在灶台那边。
秦夏对面就是陆陵天,是以他几番抬眼的都做都叫偷偷看他的贝萦雪发现。
贝萦雪:……?
怎么回事,我在偷看你,你却在偷看我表哥?
早晨的时候陆陵天就已经个秦夏打过照面了,那时候秦夏也没表现出什么不对来啊。
可能也知道自己的表现太过明显,秦夏终于放下碗,认真看着陆陵天问了一句:“陆施主以前是不是去过千灵寺?大概十一二年前。”
陆陵天和沈梨同时一惊,看向他。
沈梨想起早前秦夏提起过的慧空大师,当时她心里还在想是不是会这么巧,现在看来,还真是。
只听秦夏道:“我很小的时候便被送到了千灵寺,是在寺里长大的,陆施主有点像我那时候认识的一位故人。”
陆陵天闻言与沈梨对视一眼,然后仔细打量起秦夏来,片刻后终于笑了:“是阿无小师傅么?”
阿无是幼时千灵寺中大家给秦夏取的小名儿。
“对,是小僧。”秦夏见陆陵天还记得,高兴的点点头,又看向沈梨,“所以夫人是……阿梨姑娘?”
沈梨:“啊!是你!”
她惊呼一声,竟然完全没有认出秦夏来,虽然秦夏也没有认出她。
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当年在澍水沈梨才六岁,阿无比她大一些,九岁,但也都还是个孩子。
如今十年过去,变化自然大了一些。
只有陆陵天,他在千灵寺养伤时已经十六岁了,虽然沈梨见到他的时候他因为眼睛和头上的伤都包着纱布,但阿无是每天给他换药的人,自是见过他的模样的。
他们三人终于相互看了一眼,从彼此眼里都看到些怀念的笑意,只留下在另一边一头雾水的贝萦雪,感觉自己好像被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