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佘摇头苦笑:“苏弟可别打趣我了,如今卢某哪还敢金屋藏娇啊。”
孟庭祎笑他:“不仅是藏娇,那猎杀之事也少做些。”
卢佘举着扇子向孟庭祎拱手:“孟兄说的是,小弟一定谨记。”
折礼点头表示赞同。
“对了,两位恩公,前几日还听得说今年的稻苗都染了病,听闻也是邪祟所为?”孟庭祎问道。
“确与邪祟有关,但已经被除掉了。”折礼回道。
孟庭祎拧起眉头叹了口气,轻声说:“不知为何总觉今年世道不太平,似乎要生什么乱子。”
折礼下意识看向非道。
楼下传来开门声与交谈声。
“是公子的客人。”
“公子在二楼。”
孟庭祎有些疑惑,卢佘却是满面笑意,伸着胳膊肘戳了戳孟庭祎,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下去迎接。
孟庭祎看来也是惯被卢佘使唤了,起身指着他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下了楼。
他甫一下楼,便见门口站着个身披白色帷帽、藕色皮肤,身形高挑的女子,她微微低头,家奴正帮她结下帷帽的带子。
帷帽落下,一双顾盼生辉的眸如拨云见月,撞入孟庭祎眼中,她温柔颔首,向家奴道谢,正要进门,便见孟庭祎呆立在眼前。
四目相对,孟庭祎脸上的惊艳之色溢于言表,他不自然地笑着走到朝辞面前,对她拱手:“何姑娘……”
朝辞回了礼,又抬眸看他,孟庭祎正直直地瞧着自己,直看到她露出几分腼腆,孟庭祎才恍然回神,连忙道歉:“失礼了……”
他侧身,引着朝辞往楼上走,小声地说道:“我……我原以为……你不会来了。”
朝辞侧首,对他眨了眨眼,做了个狡猾的表情。
二人往楼上去,几人打了招呼,便见月上中天,洗尽铅华,铺了一地白霜。
吃了一回茶,自朝辞到场,孟庭祎的目光便不离她,端茶倒水十分娴熟。
卢佘靠着椅背,端了杯茶挡在面前,见孟庭祎犯傻,就偷偷地笑。笑过几回,他大约是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一面慨叹男大不中留,一面邀请折礼二位移步山道去放天灯。
折礼这才意识到此行这般,不过是为他二人做掩护,但孟庭祎与朝辞也算郎才女貌,倒是相配,也乐得跟着卢佘出去凑热闹。
山道上草地里,四处都是扎堆的人群,铺了罗布,席地而坐,喝酒行令,赏月吃茶,好不热闹。
卢佘这人很快便带了二人一头扎进熟人圈子,那其中不乏各家的年轻小姐,对非道和折礼都颇感兴趣。
尤其是折礼,生的清秀,年纪又小,又会说话,很快便俘获了一众姑娘的芳心。
非道不喜热闹,也不喜与生人相处,见折礼与卢佘玩的热闹,便独自又往山道去了。
一位姓白的小姑娘,害羞地邀请折礼去放天灯。
“苏公子,白妹妹邀了你,今夜你可就不能再陪别人放灯了!”一位年纪稍长的姐姐打趣道。
“这是什么规矩?”卢佘自知她在诓骗不谙世事的折礼,调笑道,“也要看我们苏兄弟的选择不是?”
折礼有些拘束,他想到在青芜时锦阖师妹送的风筝,连忙低声问卢佘这放灯是什么意思,待得了答案,折礼连连向那白姑娘道歉,言明自己不能陪她去放灯。
“哎哟,”那姐姐挽了白姑娘,可惜地叹道,“看来苏公子恐怕是心中已有了人选。”
卢佘也露出八卦的神色:“苏兄弟,你真是藏得好深啊。”
折礼连忙摆手,不由得急红了脸。
众人瞧他这样,也都收了打趣,那姐姐取了一只天灯,交到折礼手上:“既然如此,何不请她放灯呢?”
折礼本来是推辞着不要,但推来推去,却也拒绝不了,便拿了那灯。
折礼回首,非道已不知去哪了。他连忙起身,对卢佘说道:“我去寻萧先生,先行一步。”
他说罢与众人告别,便往山道追了过去。
离了人群,反而自在,非道随意在山道走动,看着一盏又一盏天灯升到半空,渐飘渐远,化作繁星点点。
夜风轻柔,带来山茶花的香气,依着山石而生的木芙蓉与月季,与满地的各色不知名野花,摇曳在这皎洁的月色之中。
折礼抱着天灯,远远便瞧见了非道的背影,他本想过去,却又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天灯。
“师傅。”
身后传来折礼的声音,非道转身,瞧他提着一盏天灯过来:“你怎么一个人走了,叫我好找。”
非道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目光随着他落到身前。
第77章 诉情燃灯时
二人站在花海之中。
“难怪师傅站在此处。”折礼叹道,“从这里往山下看,还真是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