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自顾自在院子里试剑,倒险些把卢佘的事情抛在脑后。狐妖虽已暂时被赶走,但……
“对了,师傅,我看那狐妖恨意很重,恐怕不久还会回来生事。”折礼看着自己划烂的衣袖,“而且这狐狸可不是泛泛之辈,比之前那狼妖厉害多了。”
“的确,她明明能轻易取他性命,却偏用这样的法子折磨他,可见其对卢公子仇恨之深。”
“我们不如……想个法子,把它引出来。”折礼狡猾一笑。
非道瞧他那样,便知他定是心头计起,毕竟折礼虽然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也有让李文鹤吃瘪的小心机。
次日,卢佘清醒,知饿知渴,也能认人了。
卢老爷喜不自胜,很是感激地谢过了非道和折礼。
“卢老爷,那狐妖虽是离去,但必会卷土重来,所以,还是不能松懈。”折礼说道。
卢老爷没料想是空欢喜一场,神色又纠结起来:“这……”
“但我们已经有了法子引她前来,”折礼自信地说道,“卢老爷,这些日子便只管放出消息说卢公子已经大好,不仅如此,还与某家小姐喜结良缘,不久将大婚。”
非道手里的茶杯晃了下。
卢老爷也呆住了,想了想还有点肾亏的卢佘……
“苏公子的意思,是要用佘儿大婚来引那狐妖?”卢老爷脸上的每条皱纹,都在抗拒。
“这狐妖纠缠卢公子,无非是为了情,若她知道卢公子大婚,必然会来捣乱!”折礼信心满满地回道。
“可是……可是……”连着两个可是,表达了卢老爷的纠结与怀疑,“佘儿如今身体虚弱,冒这样的险……”
折礼想了想:“我来代卢公子,卢老爷只要找一个肯帮忙的姑娘就好。”
“噢,”卢老爷点头,神色放松了些,盘算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找个肯帮忙的女子……”他的目光忽然落到了非道身上。
非道手上的茶杯又倾了,他抬眸,卢老爷的神色已经大胆了起来:“哎呀,萧先生,苏公子,你看,这普通女儿家哪敢帮这忙?!这万一要是漏了馅也耽误事儿!”
“我看倒不如两位委屈一下。”他灵活地留下那半句话,目光不停在二人身上撺掇。
折礼还没领会到卢老爷的意思。
非道却已经是有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惨痛觉悟。
半晌之后,折礼瞪大了双眼,回头看非道,他还想拒绝,便听卢老爷拍着大腿起身:“哎哟,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差下人准备大婚的东西!”
他笑眯眯地走到折礼面前作揖:“这回真是多亏了两位,事成之后,酬金必不会少。”
事情便在折礼来不及拒绝的时候,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得到了决定。
大概也就是第二天,消息很快地传了出去,外加非道同折礼一连几日没有回去,晚香寻到了卢府。
在知悉了他二人的大婚之后,她决定也在卢府住下,谁看热闹会嫌事儿大呢?尤其是那个少年看萧某人的眼神,也不见得干净。
裁缝来量尺寸的时候,两个人都像被判了死刑的囚犯,脸上的阴郁快漫出一场瓢泼大雨。
晚香就在一边翘腿嗑瓜子,一脸看好戏。
折礼量完脱力地滑坐到椅子上,捂脸的手再也没拿下来过。
听闻卢佘不仅身体好转,还好事将近,连着几日都有人上门探望。
大婚择在四月十二,当日卢府锣鼓喧天,红毯铺到大门外,灯笼挂满全府宅。
为了把戏演得像些,从接亲到拜堂到入洞房。除了接亲和拜堂前面是卢佘亲自出场,后边都是非道。
人生十余载,第一次穿喜服,是穿的新娘装……
折礼下了喜轿,背新娘的婆子,背都压塌了,心里想真是个圆润有大福气的娘子。
待卢佘接了她下地,折礼捏着那牵红,心不甘情不愿地同卢佘拜了天地,隔着盖头,他都好似能看到晚香不遗余力的嘲笑。
好在前面繁琐的过程终于是结束,众人簇拥着新人进了洞房,卢老爷特意找了几个身宽体胖的婆子在喜房门口发红包,打发了闹洞房的客人。
卢佘便在里头脱下那喜服,自后门由下人护着出来,便由晚香陪着去了别的院子。
非道取代了卢佘坐到喜床上,房里一时安静下来。
“师傅。”折礼轻轻掀起盖头,小声喊他。
非道余光便能瞥到他鲜艳的红唇,心头多少有些无奈,他把屋里的喜烛灭了,外头的吵闹声也渐渐远去。
“你说那狐妖会来吗?”折礼轻声问。
非道哭笑不得:“主意是你出的。”
折礼叹气:“我哪能知道会这样……不过我猜那狐妖会来。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