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宛鸳颤颤巍巍的睁开眼,长睫上还挂着泪水,好不可怜。
“每日换两次药,万不可碰水,三五日即可痊愈。”方文延收起东西说道。
云因牢记着,点了点头。
陈风端了药进来,云因忙接过道了声谢,一点点给小风喂了下去。
“还是很痛吗?”方文延看着傅宛鸳面色惨白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傅宛鸳勉强扯了扯嘴角“好多了,谢谢你”
方文延神色微暗,点了点头。“小风喝下药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我先回去了。”
傅宛鸳点了点头,面露愧色“你快些回去吧,耽误了你许久”不仅来回赶了两趟,替小风诊完,还要替她治手。
方文延惨然一笑,看向季长平“告辞”
后者颔首淡笑“陈风,送方大夫出去”
方文延一走,季长平就见小姑娘赌气似的背过身,只留给了自己一个背影。
轻笑一声,柔声问“还痛不痛?”
傅宛鸳倏的一下转过身,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伸手在他眼下,娇声控诉“很痛很痛!”
其实挑破之后就没有那么痛了,药膏擦在伤口上冰冰凉凉,舒缓了许多。
季长平拉下她的手放在桌上,笑问“这么痛,是吃牛乳红豆羹会好,还是吃桂花糖芋苗会好?”
傅宛鸳不争气的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道“糖芋苗”
云因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
季长平出去让陈风准备桂花糖芋苗,回来的时候傅宛鸳已经伏在桌上睡着了。
如今天凉,这么睡着定要受凉,可云因也不敢随意动房中的东西,只能等季长平回来,问他讨一条薄毯。
季长平看着熟睡的傅宛鸳却没有去拿薄毯,而是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走到了里间。
云因瞪大了眼睛,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抱到了里面。
季长平将人放在床上,负手站于床前,垂眸看着她
小姑娘连睡梦中也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脸上还挂着浅浅的泪痕,唇瓣依然没有什么血色,上头还有咬出的齿痕,眼眶绯红,就像是被欺负的狠了。
过了片刻,才俯身替她盖上了被子,转身走到了外头。
云因见人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季长平坐到圈椅上,将背脊靠在椅背上,抬手捏了捏眉心。
傅宛鸳这一觉睡得并不久,药劲凉意散去,手背上又是火烧火燎的疼。
拧着眉睁开了眼,看着陌生的床顶一时怔忪。
抬起自己被包成蹄子的手,神色才恢复了清明。
她还在书院,这是季长平的床?
掀开被子,套上绣鞋起身走了出去。
“姑娘,你醒了”
傅宛鸳点了点头上前,“小风怎么样了?”
“还睡着呢”云因一直在榻前守着。
傅宛鸳抬手探了探风间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转身看向书案后闭眼休息的男人。
季长平似有所觉得睁开眼“怎么醒了?”
想到自己占了他的床,傅宛鸳面上一晒,“我怎么会睡在床上的?”她明明记得自己趴在桌子上休息来着。
季长平看着她淡淡道“我进来的时候你就已经睡在床上了”
傅宛鸳眼睛微瞪,难到是她迷迷糊糊自己摸进去睡的?
云因张了张嘴,却看到季长平瞥过来的视线,顿时一凛,不由自主地就噤了声。
傅宛鸳想起睡着之前季长平说有糖芋苗的。
眼睛亮了亮“糖芋苗呢?”
“温在锅子里”季长平扬声叫了陈风进来“去将糖芋苗端来”
傅宛鸳翘了翘嘴角,乖巧的坐到桌边等着。
陈风很快就端了糖芋苗进来。
傅宛鸳看了眼自己的手,又抬眼看着季长平。眨了眨眼睛,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她伤的是右手,没法自己吃东西了。
季长平挑了眉。
傅宛鸳晃了晃手,理所当然道“是先生非要让我将泡挑了,才包成这样的。”
季长平慢丝调理的点了点头,掀了衣摆,起身大步走了过来。
倒也没有说什么,端起碗坐在她对面,修长的手指捏着勺子舀起一勺,吹了吹了,才递到她唇边。
傅宛鸳十分受用的翘了起唇角,樱唇微张,含住了勺子,抿了一口到嘴里,炖得软烂的芋苗入口即化。
小舌勾去唇角的糖汁,餍足的眯了眯眼。
季长平握着勺柄的手一紧,在小姑娘的催促下又舀了一勺。
风间一觉睡到了晚间,醒来之后,一时号啕大哭“宛姐姐,云姐姐……唔!哇!小风好害怕”
他和小花还王宝儿在河边玩,不知怎么一个转身就掉到了水里,他一直在水里扑腾,水从他的嘴巴、耳朵、鼻子里灌了进来,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他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宛姐姐和云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