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握着拳头心潮澎湃呢,前台小姐给她忽然打了电话,很为难地说,给谭总送的花跟礼物前台都已经堆不下了,能不能问问看谭总打算把这些东西怎么办呢?没有谭明梨的一句准话,他们既不敢替老总代收,也不敢拒绝或者给退回去呀。
谭明梨人漂亮,气质又好,家世人品无不是第一等,当年匆匆结婚不知道死了多少公子哥大小姐的心。
这下好了,听说婚也离了,人也回谭氏了,上月小雪宴一见,谭明梨风姿依旧,甚至比之从前容光更盛,时间又为她添了一份从容的温文,好看得叫人几乎移不开眼。不少人回来之后纷纷又动了些热络的心思,想向这位谭家长女重新示好——说不定就能碰巧走运得一番谭总青睐芳心呢?
于是谭氏的前台招待就倒了霉,那些人请不动谭明梨本人,又开始侧面使劲儿,想以诚动人,玩些日久天长苦恋追求的戏码,就算追不到谭总也能落得下个痴情的名声,变着花样地往谭氏送东西,珠宝鲜花流水似的往公司里送,日日不辍坚持不懈,谭氏的大厅花香四溢不断绝,员工们私底下开玩笑说上班都不用喷香水,来的时候在前厅那里多走两步,保管你身上喷香,还不花钱。
唉,刘秘书真诚地叹了一口气,老板太漂亮也挺麻烦呐。
她跑到楼下去,找了几个人帮忙才把那些东西搬到谭明梨的办公室,恭敬地关门出去。
费舍鱼来的时候,一推门看到的就是谭明梨望着这一大堆东西愣神的样子。
“哇……”
这场面还挺壮观,费舍鱼也不由得下意识惊叹了一声,“明梨,这些都是你买的吗?”
谭明梨真是又无奈又好笑,摇摇头笑道:“你看我像是会买这些东西的人吗?”
她站起身,走到费舍鱼身边叹气:“是别人送的,你看,这么一大堆。”
“那些人是打算追求你吗?”
费舍鱼转过头来看她,灰蓝色的眼睛好奇又温和,像什么无害的金毛大狗狗,得到她表示肯定的点头之后又哇了一声,绕着那堆东西走了几步,感慨道:“那这可真是……大手笔。”
“你打算把这些东西怎么办?”
费舍鱼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谭明梨也笑了,顽皮地眨眨眼:“你猜?”
费舍鱼诚恳地表示自己猜不出来。
“我打算把这些东西改天做个公示,然后转二手卖掉,卖来的钱捐给扶助失学女童的公益组织,最后把相关流程全部发出来。”
她显然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办,不再吊人胃口,从从容容地温声讲出自己的想法。
费舍鱼睁大眼睛:“噢!这真是个好办法!”
又能把这些东西出手让它们不再占地方,又能不损送东西的人的脸面,还能让他们稍微消停一段时间,不再这么热情地往谭氏送东西。
“你这机灵鬼,我就知道你有办法。”费舍鱼忍不住笑。
“好了,别笑了,我们走吧。”
谭明梨披上大衣,含笑嗔了他一眼。他们俩今天约了有事情要谈,所以费舍鱼才提前来接她的。
费舍鱼还笑着抽了枝蓝玫瑰别在西装胸口,两人一起下了楼,因为订的餐厅离谭氏大楼不远,所以也就没有开车,顺路走过去。
已经走出了一截路谭明梨才啊了一声,想起来自己没回家取小水给自己做的饺子,之前准备回去取的时候,秘书进来一打断,她又给忘了。
她看看表,微微地蹙起了眉,“费舍,我得回家一趟……有东西没带。”
费舍鱼很理解地笑起来,问:“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回去就好。”谭明梨有些抱歉,“我们改天再约,好吗?”
“噢,明梨,别那么抱歉地看着我,别忘了,你小时候在我鞋子里放虫子吓哭我的时候,都没有对我说过对不起呢。”费舍鱼做了一个诚惶诚恐的表情,故意逗她笑。
谭明梨也不好意思了,温柔又无奈地笑起来。毕竟她小时候真的蛮调皮,没少欺负性子软的费舍鱼。
“对了,这个得还给你。”
费舍鱼啊了一声,将自己胸口别的花抽出来递给她,笑眯眯地偏头看她,“是我从你那堆东西里拿的。按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叫借花献佛?”
谭明梨也笑了,接过那枝蓝玫瑰,一本正经地道:“尊贵的兔子洞女王接受她忠实的骑士献来的花朵。”
这是他们俩小时候一起过家家时的剧本台词。费舍鱼愣了愣,随即两个人都开心地笑起来。
赵光水遥遥地看着梨姐姐跟那个高大的外国男人谈笑的样子,轻轻垂下了手臂。
她书包里背着给谭明梨的饭盒。今天早上没有课,她看到梨姐姐没有带饭盒之后就想着自己给姐姐送过去,免得她多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