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朗将那药方整整齐齐的折好,放到枕下,轻声道:“绿水,等会儿麻烦你帮我带个信给她吧。”
绿水翻了个白眼:“我出来的时候,公主就跟楚公子打赌,说虽然月明姐姐怕连累你不肯给你写信,但你必得给她写信,如今可是又叫公主赢了。”
苏朗不由得好奇道:“公主与楚公子的赌注是什么?”
绿水呵呵了一声,却并不回答,毕竟有些事,不足为外人道矣。
第9章
“怎么样,我又赢了吧?”
寝殿内,打发了绿水去给月明送信之后,顾弦思得意洋洋的对着慕容楚勾了勾手指,“小阿楚,你可想好今晚要如何偿还欠我的赌注了?”
慕容楚眸中带笑,缓步上前,坐在榻边,探身将顾弦思圈在双臂之间,原本清润的声音里故意带上了几分委屈:“阿楚的一切都是公主的,又哪里还有什么能拿来偿还的?”
顾弦思娇笑了一声,双手搭上慕容楚的双肩,略微用力,慕容楚便顺着她的力道仰倒在榻上,任凭她将他桎梏在身下。
“我不喜欢你带着这面具。”
顾弦思边说着,边亲自动手将慕容楚脸上的银色面具取下丢到一边,露出里面俊朗的面容,“我的阿楚姿容出众,又何必叫这面具遮掩了去?”
慕容楚柔声道:“等过几日我见过苏淮,便无需再带这面具了。”
“等你见了苏淮,怕是就要跟着他回平原侯府去了,到时候带不带面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提到此事,顾弦思心里便有些不痛快了。
以前虽然知道慕容楚有与苏淮相认的打算,但毕竟只是打算,尚未到合适的时机,所以顾弦思并没有太在意。
可今日马场一闹,再加上绿水刚刚带回来的消息,让她清楚的意识到,慕容楚离开公主府的日子已然近在眼前。
他跟在她身边已经四年有余。
自从她在西岐王庭将他从西岐公主皇甫珊的鞭子下救走那一日起,他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一日未曾离开过,可如今,她却是留不住他了。
“阿楚,我真想把你锁起来,叫你永远不能离开我半步。”
顾弦思目光盈盈,似乎含着水光,她俯身趴在慕容楚的胸膛上,侧耳倾听着他的心跳。
慕容楚将顾弦思搂住,温柔的顺着她的发丝:“刑堂里有一副精铁锻造的镣铐,碧渊说,若没有钥匙,即便是神兵利器也斩不断,不若叫他送来给公主?”
顾弦思气的在慕容楚的胸口锤了几下,待他讨饶之后才怒道:“我若是舍得将你锁起来,你如今也不敢如此张狂!慕容楚,就算你真的做了平原侯世子,也还是我的人,若是不老实,当心我收拾你!”
“公主息怒,阿楚怎么敢呢,”
慕容楚口中讨饶,却是突然用力翻身,与顾弦思换了个位置,再次将她桎梏在双臂之间,“公主容我些时日可好?我会尽快处理好平原侯府的事情,回到公主身边伺候的。”
顾弦思抬眸盯着慕容楚看了半晌,终是叹息道:“罢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只是凡事欲速则不达,你不要急切,我总是会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的。”
说罢,她展开双臂,搭上慕容楚的脖颈:“不说以后的事儿了,你还没说,打算如何偿还我赢的赌注呢。”
慕容楚浅笑着对着顾弦思眨了眨眼睛,顺着她的力道俯身凑近,在她耳边柔声道:“阿楚身无外物,怕是只有以身抵债了,却不知公主觉得可上算?”
顾弦思娇声笑着:“那本公主得亲自验验货才行。”
夜色渐浓,殿外秋风瑟瑟,金黄色的银杏叶被寒风侵袭,无奈的飘落。
寝殿内红烛高照,却是春情意暖,美景良宵。
顾弦思有种不好的预感,慕容楚一旦去了平原侯府,再想有此番时光,怕是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所以她不停的索取着,想要将这份缱绻深刻在心底,这样即便是他不在的夜里,她也能少些孤寂,多些想念。
慕容楚一如往常的温顺,仿佛就像是他玩笑的那般,将自己作为赌注赔给了顾弦思,任她予取予求,却又在顾弦思想要逃开的时候不肯放手,拉着她共赴沉沦之境。
……
第二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碧渊就已经等在寝殿门口了。
顾弦思一向不喜欢入睡之时门外有人,所以侍卫们夜里通常都是在远处巡逻的。
但是因为昨日白暮趁着清晨侍卫们倦怠之时偷溜进寝殿行刺一事,不止是风飒和碧渊,一众当值的侍卫也是跟着受了罚,所以今日的守卫明显要更加严格,即便站在门口的是碧渊,远处的侍卫也未曾松懈分毫,一直紧紧的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