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妇人疯狂地摇着头,却见黑发少女摆了摆手,几名兽人便朝她走来。
虽然他们经过不少训练,但之前动手的对象都是怪物。
不过……
要对付这些禽兽不如的家伙们,似乎也不必多排练。
妇人被迅速地捆住了手脚,像一条脱水的死鱼在地上扑腾。
看见兽人的大掌伸向她,她瞪大了眼睛,目眦尽裂地哀嚎:“救救我!救我!!”
她见练云丝毫不理睬自己,终于想起和自己同罪的同伴们,她以一个艰难的角度扭过头,朝身后的村民们发出求救:“我们不是一起干的吗!?你们救救我!救我啊!!”
而这些村民纷纷移开视线,神情不是不忍,而是害怕。
他们怕极了这些兽人也像这样一般绑住自己,对自己做些什么。
“你们这些贱人!蠢货!叛徒!”她疯了一般又哭又喊,紧接着被一块黑布蒙住了眼睛。
本就即将崩溃的妇人整个人被黑暗吞没,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她哭了整整五分钟,五分钟内她以为自己在恶魔的手掌里挣扎,它们拿着什么东西殴打自己、并把自己踢来踢去,还将自己扔在铺满刀剑的地上……
可极度恐惧紧张之后,她眼睛上的黑布被猛地扯下,她的神志渐渐回归,呼喊声缓缓歇下。
她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地上,
兽人们手里拿着的是一根根细长的木棍,他们就是用这个将她推来推去。
而“刀子”,不过是自己身下的碎石子。
黑暗和紧绷的神经击垮了她,一切惩罚,是她自己给自己的。
练云看够了这场闹剧,扯着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妇人。
“怎么样?被背叛的滋味怎么样?陷入黑暗的滋味如何?”
妇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头发被冷汗浸湿,沾着泥土,浑身还剧烈颤抖着。
她痴痴地看着地面,仿佛没听见少女的话。
但她听见了。
当练云对兽人说:“带走几个回去审问,剩下的……扔进地下室。”的时候,刚刚的恐惧再次迅速占据她的大脑。
她不敢再想象被人捆起来任由对方审问的画面,于是妇人连滚带爬地来到练云脚边,灰头土脸地扬起头:“带我走吧!大人!我什么都告诉您!求求您给我一个机会!!”
练云难得施舍给她一个眼神,“什么都说?”
“你的神呢?‘上面’呢?”
妇人疯狂地摇着头:“我都说!大人!我什么都说!”
第一个投诚的人出现了。
余下的村民眼睁睁看过了练云一行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击破妇人心理的过程。
没有皮肉之苦,却能让妇人怕得神志不清。
难以想象,如果接下来换成他们,在狭窄潮湿的黑暗中被堆叠起来,他们又会是怎么样的感受。
他们不敢也不想尝试。
看到妇人求饶,他们心里残存的一丝防线也消失了。
承诺?
神?
哪有活着重要!
两个人的脚步动了,接着是三个、四个……
大家看着彼此逐渐加快的脚步,心里咯噔一声,也开始加速。
直到被兽人拦下来,他们还长长地朝外伸着胳膊,喊得声嘶力竭:“我!带我走!”
.
在太阳落山之前,练云带着剩下的不到一百只弃兽和兽人押着的三个村民赶回了兽人部落。
福德已经等待许久,手下报告给他的第一时间,他就赶到了部落边缘。
看着练云带领着浩浩荡荡的弃兽群走来,福德有一瞬间感觉好像在做梦?
“你这是去……把怪物群打劫了?”
练云跟他说过,不久之后精灵族会护送一批小黑鸡路过部落,精灵族初次出门,人生地不熟,让他顺手帮衬一下。
他觉得这就已经够令人佩服了——除了练云,有谁会无论走到哪都想着增加小镇的肉类多样化呢?
现在福德意识到,自己对这位少女的领主的了解果然还远远不够啊……
“是那个村子准备只留下四十多只,我看他们处理起来太麻烦了,干脆帮他们处理一下好了。”练云耸了耸肩。
福德才不信,他视线移到和莉娜一同回来的一个小女孩,她满脸泪痕,好不可怜。
他忍不住问道:“你就是霍妮吧?”
小女孩怯怯地躲到莉娜身后。
怎么谁都知道她叫什么?
“别怕。是那个……伯尼,”福德好不容易想起来这个名字,挠了挠头:“你们走了不久,我就看他一个人回来了,但他没有走进部落,就在之前你们留他待着的地方坐下,嘴里一直念着这个名字……”
“似乎,还哭了。”
福德和练云本来认为他不过是一个没有感情,神志不清,还有些间歇性接触不良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