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枪伤没事吧?”婉兮能看出来段薄擎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真心待她,忍不住关心了一句。
段薄擎一撇嘴,“你也知道关心我了?”
沧冷。
“我顺口问的。”婉兮有点后悔关心他了,视线看向别处。
段薄擎侧头看她,好似再也移不开视线,“温柔不过十秒,放心,我穿了内甲。”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温柔的人。”婉兮没有回过头,不知道他深情的望着他。
段薄擎脱了自己的西装,把内甲套在婉兮的娇小的身躯上。
上面还存留了他暖暖的体温,他压低了自己的身形在她耳侧道:“你是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一个人,所以对谁也不会留情了。”
婉兮心中微微一动,想侧头回望他。
刘闯高喝一声,“大胆宵小,放开我家少夫人。”
“她到底是你的少夫人,还是你的长官,亦或是团长大人。”段薄擎心里不爽,被刘闯这样的莽夫叫宵小。
突然扼住了婉兮的下巴,质问刚刚赶到码头的刘闯。
刘闯愣了一下,道:“当……当然是都是。”
“刘闯你别信他的,他不是劫持我,就是想逗逗你。”婉兮推开了段薄擎轻轻扼住她脖颈的手,走过去和刘闯见面。
刘闯松了口气,欣喜道:“您没事就好,对了,他怎么带你来码头了?”
“他给了我一张船票,让我回元术镇。”婉兮轻轻道。
刘闯一看船票上的时间,“今天的船票?”
“嗯,你可能得开车回元术镇了。”婉兮悄声把停在咖啡馆门口的车的车牌号告诉刘闯,偷偷把车钥匙要塞给刘闯了。
那车还是找段薄擎“借”的,眼下也没打算要归还了。
刘闯皱眉,“这怎么行?”
“除非你能买到今天的船票。”婉兮看向宁苍。
宁苍神秘一笑,并不言语。
交通法明确规定,火车票只能当日购买。
船票则要提前二十天发售,一般在开船前三日就停止售票。
当然也有私下交易,或者一些例外。
就像现在这样,某些手眼通天的人以权谋私。
刘闯虽然是个兵油子,可惜也只能在元术镇偶尔耍威风,到了上海就蔫了,“他……这样把我们分开,会不会是故意设计?”
“应该不会。”婉兮看向段薄擎。
她不是相信段薄擎对她的感情,而是他们现在是利益共同体。
——
“陈云,你说那个陈法儒在厂里问东问西的,是不是想偷我们技术?”吴军阀坐在一边看着最新的学术论文,一边算着枯燥的公式。
陈云低声道:“他留洋学的是法律和医学,难道航天也有研究?”
“就他那几个门外汉的问题,元术镇学过新学的三岁小孩也不会问。”吴军阀虽然说的夸张了,但是陈法儒参观航天制造局时提问的问题的确太小儿科了。
想想也不足为惧,就是烦他问东问西的。
陈云皱眉,“不过他在元术镇呆的时间的确有些长。”
“也是个有恒心的小子,一心就想入股。”吴军阀悠然道。
陈云看了一下怀表,“酉时了,大帅。”
“走走走,去祭坛。”吴军阀起身的时候陈云扶了一把,可以看得出来他脚步有些虚浮。
完全没有几个月前的健壮、刚勇。
陈云要搀扶吴军阀,吴军阀摆手拒绝了。
所谓的祭坛正在吴家存放珠宝钱银的银楼,银楼往下二层正是祭坛所在。
银楼门口,陈有容和同一个面带柔笑的妇人一同站着。
妇人看着只有三十岁出头,挽着高高的发髻。
一身素衣,眉眼笑若明月,“少帅爷身子骨可支撑的下去?”
“不过是每日一点精血,我应付的来。”吴军阀道。
妇人点头,笑得颇有深意,“父母之爱,则为之呕心沥血、肝脑涂地。”
“父母之爱?”吴军阀有些揶揄的笑了。
逆天改命为的是吴凌恒一人,吴有匪因此必死无疑。
如此……
还叫呕心沥血、肝脑涂地么。
陈有容福了福身,小声道:“帅爷,我师父要回山了。”
“这么快就回去?凌恒那小子身上还中着猫鬼蛊。”吴军阀也想到如此世外高人迟早要走,但是又担心吴凌恒身上的蛊无人可解。
陈有容打开一只小叶紫檀的精致小匣,里面有两枚丹药,“师父给了解药了。”
“里面只有一枚是解药。”妇人道。
吴军阀顺口道:“难道另一枚就是毒药?”
“帅爷说笑了,我徒儿有容都嫁于你了,怎么会给你毒药害你。”妇人掩唇娇笑。
实在难以想象,她就是陈有容说的从教她蛊术的方外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