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咸不淡地嗯了声,吩咐阿升,“把办公室门关上。”
阿升一愣,不解。
我旧话重提,“听不懂吗?把门给我关上。”
阿升这才应着,转身迈步去把门关严。
秦霜这个人,我只见过一面。不过她这个人名,我却如雷贯耳。
她是严筠的青梅竹马。
听说在秦霜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为车祸意外身亡。但因着严、秦两家是世交,所以,在秦霜失去父母之后,严筠的父亲就将秦霜收留在了严家。
我不紧不慢地走到办公椅坐下,伸手打开电脑,将三楼的监控画面调了出来。
的确挺混乱的。
冷眼瞧过去,有三五个保镖将一个年轻女子围在KTV包厢的门口,但保镖都很有分寸,只是虚虚地围着,并不与那个女子动手。而女子一脸梨花带雨,站在KTV包厢的门口正向里间质问着什么,可不正是秦霜。
我饶有趣味地瞧着监控,回手端起桌上的咖啡,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戏。
阿升有些着急,问我:“蓉姐,您不去看看吗?”
我说我这不看着吗?
阿升噎了一口,满脸都是无奈。
我问阿升,“因为什么事情闹起来的?”
阿升适时地给我递来一份报纸。
我有心顾了一眼,加粗描黑的艺术字,占据了大半个版面,几张照片拍得不错,背景是一家高档酒楼,严筠一身黑色西装与一个红衣长裙女郎落在一起,*T 宛如一对璧人。
我在心中不屑轻嗤,继而将报纸扔到了一边。
有事没事就拿男女感情那点破事儿掰扯,吃饱了撑的吧。
我继续坐在办公椅上品着咖啡,顺便让阿升给我拿来了一包瓜子。
这年头有免费的热闹哪能不看。
我磕着瓜子,津津有味地盯着屏幕。
阿升站在那里干着急,嘴里嘟嘟囔囔的,“蓉姐,咱不兴这样的。”
我充耳不闻。
屏幕没有声音,但这样的画面却显得更加滑稽。画面上秦霜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就想推开保镖往包厢里冲,但保镖哪能放她进去。一群人就这么推推搡搡的,秦霜好几次差点被保镖推倒,把我给看乐了。
阿升还想再说什么。
我扔了个瓜子在他身上,阿升便不说话了。
我乐呵呵地磕着瓜子看了十几分钟的热闹,屏幕上的画面开始慢慢趋于平和。我瞧着这热闹大抵也快落幕了,这才不紧不慢地放下手里的瓜子,拍了拍灰,然后起身,向门外走去。
阿升连忙跟在我身后紧走几步。
我吩咐道:“一会儿咱们到了三楼拐角处就开始跑,务必要装出一副火急火燎地架势。”
阿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并不解释。
做戏这种事,又不光彩。
我和阿升一路坐电梯从九楼抵达三楼,刚到拐角处,就听到有女人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
我连忙带着阿升跑过去。
包厢那边还在躁乱,保镖老远看到我,连忙都让开了一条路。
我一见着秦霜就立刻换了一副虚情假意地笑脸,不咸不淡地道:“秦小姐,怎么发这么大火啊?”
秦霜闻言那如刀的目光齐刷刷向我割来,她冷着声音,如冰似寒,“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
我并不在意,依旧温和地笑,“秦小姐,站在这里多累啊,不如消消气回家休息吧。”
我说完这话就立刻给阿升使了眼神儿,眼眸里明明白白写了三个字,叉出去。
阿升立刻会意,当即手一挥,有两个西装革履的保镖上前一步,一左一右的架着秦霜,也顾不得秦霜的身份,就那么架着秦霜往外面拖。
秦霜顿时大怒,拔高了声调怒吼:“你们谁敢碰我!你们知道不知道我是谁?”
保镖们充耳不闻,他们才不管秦霜是谁,反正是我给他们下的命令,有事儿我兜着,怪不到他们头上。
秦霜梨花带雨,含着怨,声音尖锐地刺破空气,传到包厢的位置,“告诉我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做?!”
包房里的光线并不明亮,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投射下迷离斑斓的灯火,很深,很凉。
在那昏暗的深处,有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陷入光晕,光束不间断虚晃,浮荡,他的眉眼,他的唇,他的鼻梁,都显得有些不太真实。
他并未回答秦霜那歇斯底里地质问,只是那么坐在沙发里,疏离且冷漠。
我很赶*T 眼神儿,连忙走过去,坐到他身边,装模作样的,“筠哥,我是不是来晚了。”
他衔着烟,青灰色的雾霭深处,那张英俊地面孔晦暗不明。
我立刻开始表演,“我刚才在接一通很重要的电话,但阿升一来找我,我就立刻挂断电话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