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婧公主看起来十分无所谓,淡淡笑道:“都一样。”
如果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那么对她来说,嫁给谁都是一样的。她会听从父皇的安排,无论和亲,还是留在汴京。
看她如此淡然,楚橙不禁心疼,拍了拍她的肩膀。
文婧公主释然道:“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了,前几日我从民间寻到一种甜的酒,特别好喝,就像喝糖水一样,表嫂要不要尝尝?”
一听甜的酒,楚橙眼睛都亮了。她其实很想尝尝,但有点担心喝醉了惹事。毕竟她前几次醉酒,都没发生什么好事。
文婧公主说:“怕什么,你喝醉了宿在这里我们一起睡,有这么多丫鬟婆子守着,即便做了什么丢脸的事也传不出去。”
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楚橙不再犹豫,文婧公主就叫人拿来两只银杯和一壶酒。
银杯中盛满清液,楚橙抿一小口,弯弯眼睛笑道:“果真是甜的,真好喝。”
“没骗你吧,我们一起喝,不醉不归。”
于是,两人便一杯接着一杯喝起来。楚橙越喝越上瘾,喝完一壶又要了一壶,不知不觉,眼睛就花了。
她不知道的是,这酒虽然味道甜,却极容易醉人。一旁的文婧公主早趴在桌子上,梦中呓语着什么。
楚橙喝完最后一杯,站起来觉得身子有些热,脚也有点软。她撑着起身,说:“我要去一个地方。”
惠娘原本在外头候着,等了好久不见楚橙出来,进去一看,人歪歪扭扭地走着,差点摔跤。惠娘急得不行,“哎呀呀,怎么不听劝呢,婢早说您不能喝酒了。”
楚橙却像听不到一样,趴在惠娘身上,说:“我要去找一个人。”
“找谁?”
楚橙红着脸:“找陆小将军?”
惠娘大惊,赶忙去堵她的嘴,吓道:“三奶奶,我们不是说好了不提那个人嘛,若被小侯爷知道这人的存在,岂不是……”
正说着,身后传来沉沉的一声,“什么事情不能被我听到?”
陆长舟不知何时来的,正站在他们身后。
惠娘回头,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搀着楚橙讪道:“没……没什么。三奶奶喝醉了,婢扶她回去歇息。”
“我来吧。”陆长舟不由分说,*T 将人抱了起来往外走去。
昨晚取出金蝉蛊后,陆长舟曾问花无痕,自己以前想不起来的那些事能否记起。花无痕没有明确答复,只说急不来,时间一长可能想起来,也可能想不起来。
总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陆长舟便没有纠结了。他忙了一个白天,原本想歇在宫里了,但想到昨晚自己离去时楚橙那幽怨的样子,遂决定将公事带回听雪堂去做。
待他回到听雪堂,却不见楚橙的身影,一问才知三奶奶去公主府还没归。陆长舟处理了一阵子公事,但眼见天色愈晚,楚橙还没回府便心急,特地来公主府接她,不想才到,就听闻她说什么要去找鹿小将军。
文婧公主喝醉了自然有人照料,陆长舟一把将人抱起往外走。惠娘看他的脸色阴沉,心知方才楚橙的话必然是被她听到了,心下一紧,七上八下,惴惴跟着出了公主府。
陆长舟确实听到了,他心中本就对楚橙的过去心存疑虑,一听她醉酒后要去找什么鹿小将军,一时心口堵的慌。都过去这么久了,成了他的妻子,心里还念着那位年少时爱慕过的小将军?
他沉着脸,将人抱上了马车,很快马车辚辚而动,楚橙坐在热烘烘的马车里,却再度不安分起来。
那甜酒的后劲果然很大,楚橙脑子晕乎乎的,连自己在哪儿,自己是谁都分不清了。她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的少女时代,被表哥表姐哄骗着醉酒的那晚。
她爱慕那个绯衣骑马游街的少年,总是费心思到各种地方偷看人家。现在酒意一上头,就不管这么多了。外祖母曾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她有的是,如果她给钱,陆小将军就愿意做她的冲喜夫郎了吧?
这么想着,楚橙说做就做,她在自己身上翻翻找找,没找到银票,紧接着又在马车里一通翻找。
车厢里光线昏暗,只能看清对方模糊的轮廓。陆长舟一看她又不安分了,将人拎到身边坐好,冷声问:“找什么?”
“钱……我的钱呢?”
不知她突然要钱做什么,陆长舟就先配合着,问:“你要多少?”
楚橙含糊答:“越多越好,给少了怕人家不答应!”说着催促,“你快点给我,至少十万两吧。”
她实在闹腾,被陆长舟摁在怀里也不老实,一个劲蹭他。陆长舟便点燃了一盏风灯,想看看这人醉的什么程度了,也有话趁机想问楚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