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舟莫名,但仍是跪下拜了一拜,说臣知道,才恭恭敬敬退下。
有元夕公主一事在前,平宣帝对乌斯王求娶公主本就颇多犹豫,眼下想起妹妹和母妃,心脏不住抽抽地疼。
他已经失去了妹妹,又失去了两个儿子,绝不能再失去一个女儿,于是当夜,平宣帝就回绝了乌斯王的求娶之请。
翌日一早,平宣帝召见周元烨。
周元烨本以为*T 是什么好事,不想才进承光殿,劈头盖脸的奏疏就砸在他的身上。
“逆子,太子如何死的,你一一交待清楚!若有半句虚言,朕不会让你活着出宫!”
帝王的声音响亮,威严,且充斥着无情,周元烨慌乱地捡拾起地上奏疏,一目十行看完,张口否认:“父皇,儿臣没有!”
一声清脆的响声,皇帝拔剑指向他,“莫要再对朕说谎,人证物证朕一一审过,你可要当庭对峙?”
周元烨见状,知平宣帝肯定查到了什么,哪还敢隐瞒,隐去事情原委,只道太子心仪端王妃,屡屡强迫,自己咽不下这口气,才一时犯错害人。
“父皇,儿臣知错,不敢祈求宽恕。但皇兄屡屡冒犯,儿臣一个男人如何能忍得?若父皇不信,召端王妃来,一问便知。”
平宣帝还真不太信,当即让人去召端王妃楚蕴。
这天楚蕴正好进宫,就在茵妃娘娘宫里。她是看得清局势的人,知道周元烨无情无义靠不住,就想讨好茵妃和楚皇后,反正有这二位在,即便以后周元烨看不惯她,也不敢废了她。
每次入宫楚蕴都来茵妃娘娘跟前侍奉,扮演孝顺儿媳的角色。一来二去,总算得了茵妃的喜欢,宫里任由她出入。
这会,楚蕴刚帮茵妃娘娘捏完肩,茵妃睡了她出来走走。茵妃娘娘的宫殿很大,她逛着逛着,发现耳房处有几块砖松动,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唤来人敲碎青砖。果不其然,里面露出了一本泛黄的小册子。
字迹模糊,记述的多是深宫琐事,也有些她不曾听过的宫廷密闻。楚蕴翻阅两页,忽然目光落在一处,惊呆了。
她仔细看完,问一旁扫地的宫女:“这间屋子是何人所住?”
“回禀王妃,原本是一个叫明桃的丫鬟,不过她犯了事被内务府抓走,后来就一直空置了。”
楚蕴手不住地颤抖,简直快要拿不稳那本泛黄的册子。一个宫女如何发现这样的宫廷秘辛?此事可信吗?她一颗心七上八下,恨不得赶紧回府告诉周元烨。
这时,平宣帝身边的小太监笑眯眯过来,说:“王妃,圣上有请。”
周元烨和楚蕴联手谋害太子一事,并没有什么悬念。残害手足的事传出去不好听,当天皇帝就颁布了一道旨意,端王仁厚,自请带上端王妃移居咸娄为国为民祈福。
旨意一出,震惊朝野。
咸娄虽距离都城汴京不远,但穷山恶水交通不便,更是被人视为皇家子嗣的软禁之地。前朝弑君,弑兄等大逆不道之人皆软禁在咸娄。端王虽以祈福的名义过去,但众人也能猜到,肯定是做了什么惹怒平宣帝的事。
当天,周元烨和楚蕴,就被塞上了出城的马车。马车出了城门,楚皇后派人来追,周元烨咬牙道:“告诉母后,我虽去但雄心不死,叫她隐忍,不可再做冒险的事。他日归来,定成大事。”
二人出了汴京*T ,一路极其狼狈。半道上,周元烨就忍不住动手了,他一巴掌扇在楚橙脸上,怒骂:“恶妇!你究竟做了什么,竟让人找出破绽查明太子之死。”
他力气极大,楚蕴被打的在马车里滚了几个咕噜,眼冒金星。
尚未缓过来,周元烨就追了过来,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都是你害的——”
楚蕴想求饶都说不出话,为了活命,她只得费力抄起一只花瓶,用力砸过去。待周元烨放手后躲的远远的,不住咳嗽。
她做事一向干净,太子别苑所有的器具都被砸碎烧毁了,自己也想不通哪里露出马脚。
眼见周元烨又要动手,楚蕴赶忙拿出那本小册子,道:“你被骗了!你以为圣上将你软禁于咸娄,是因谋害前太子。我告诉你,圣上不过寻个理由把你打发了,他心中已有储君人选,那个人,可不是五皇子。”
她放下那本小册子,周元烨将信将疑接了过来……
这一年的春天,随着外邦使臣离京,端王移居咸娄,就这么过去了。陆长舟忙忙碌碌三个月,转眼就到了六月。
实在是朝中事务繁多,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平宣帝开始将更多的朝事交给陆长舟处理,还让周文恩在一旁学习。因此,朝中不少人猜测,平宣帝想要陆小侯爷摄政,辅佐五皇子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