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在外留的久了,回到听雪堂楚橙已然熟睡。守夜的橘香小声告诉他,“三奶奶等您等了好久,原本站在院里等,后来坐在床上等,最后实在撑不住只能睡了。”
陆长舟推门,轻声进屋,待从浴房出来躺到床上,伸手将人揽入怀中。
怀中的小人已经睡了,身子微躬呼吸浅浅,整个帐子中都是来自于她身上的幽香。似乎睡梦中,感受到等待的人回来了,楚橙软软的身子往他这边拱拱,趴在陆长舟胸口睡的更香了。
怀中软香让陆长舟感到无比的满足,好像方才的一切苦恼都荡然无存,昏暗中,他以手捏住楚橙的两腮,哑声道:“怎么那么招人喜欢。”
因为这个动作,楚橙的唇嘟起,像朵等着人去采撷的娇花。陆长舟没忍住,含住她的唇轻轻吮了一口。
“呜呜……”楚橙不舒服地呜咽,睡梦中十分嫌弃道:“人家困死了,想睡觉。”
已经很晚了,陆长舟不欲再折腾她,便把人抱紧了些,闷哼:“嗯,睡吧。”
转眼就到中秋这日。
这一天平阳侯府张灯结彩,人人喜气洋洋。过了中午,就听府门外鞭炮隆隆,人声一阵高过一阵。这天有不少侯府的远亲前来庆贺,整个白天楚橙都被陆老夫人带着招待客人,高氏等人也陪伴一旁,听陆老夫人不住地给宗亲介绍这位进门不久的孙媳。
热热闹闹半日,楚橙简直笑的脸都僵了,她站在陆老夫人身后,接过惠娘递来的水喝一口,又听正堂外响起一道响亮的声音:“中秋佳节,月圆人满,这等好时候我竟是来迟了。外祖母,是孙儿的错。”
众人闻声望去,就见一个男子由人引着走了进来。来人一袭青袍,发束玉冠,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步伐矫健一身英气。他含笑走了进来,躬身给陆老夫人行礼。
陆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你这孩子,莫不是知道来晚了我也舍不得罚你,这才明知故犯?”
“孙儿岂敢!若有那心思便罚我今晚多给外祖母剥几只螃蟹。”
众人哈哈大笑,楚橙跟着抿唇,很快却再也笑不出了。这男子,不是那日在闹市纵马疾行的又是谁。橘香消息灵通,须臾便把消息打听清楚了。
这男子名唤白木詹,乃颍州白氏掌家人嫡子,亦是陆老夫人的外孙。此番入京,是带珊瑚寿石来向陆老夫人献礼的。
楚橙略略想了一下,这人姓白,岂不就是白木兰的兄弟?因着这个缘由,她抬眼朝他白木詹看去,这才发现对方也在看她。
人群之中,白木詹的目光似是轻飘飘落在她的身上,但不*T 知为何,楚橙就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她别开眼微微躲到人群之后,只留给对方一个模糊的身影。
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抗拒,白木詹失神了片刻,眼中惊艳由亮转暗,很快消失不见。
白木詹此番奉长姐之名,护送珊瑚寿石进京为陆老夫人献礼,才入京那日就碰上一个泼皮的小娘子。小娘子容貌之绝色,可以说世间绝无仅有,他当时便觉得眼前一亮。那日在热闹的街市上,若非急于办事,白木詹肯定要下车同她理论理论的。
这几日事情办完,他正派人打听楚橙,没想到竟在平阳侯府遇见了。再一看她站的位置,白木詹感到呼吸一窒,胸中不平、惋惜渐渐浮起。
他正纳闷小娘子的身份,听外头说:“小侯爷回了。”
今日虽是中秋,但白天皇帝在宫中设宴款待百官。这会陆长舟从宫宴回了,知今日府中忙碌也是疾步赶来。
他一跨进门槛,众人目光就朝他望去。陆长舟一一见过,又与白木詹相互见礼。说来也怪,陆长舟与白木兰关系亲厚,但与这位白木兰的孪生兄弟关系却一般,说不上亲也说不上冷,点头之交仅此而已。
话说了两句,陆老夫人就道:“三郎,还不快带你的妻子见过表兄。”
早些时候,陆长舟成婚的消息便传至颍州了,不过颍州路远,当时白家只是派人送了贺礼来却不曾现身,因此白木詹尚未见过陆长舟的妻子。
闻言,陆长舟连声道是,来到人群后捉住楚橙的手,低声笑她:“怎么躲在这后头,可是丑媳妇见人害羞了?”
楚橙一听,脾气上来趁乱一脚踩在他的黑靴上,“丑媳妇配你这个丑郎君,岂不是正好?”
“娇蛮!”陆长舟哼笑一声,带她到前头和白木詹见面。
因为人多,两人说话声又小,没人发现他两的小动作,倒是白木詹瞧见,两人靠近似乎耳语了什么。那副恩爱的样子,让他心头再次梗住!
白木詹身旁不缺漂亮的女子,只是如此漂亮让他一见倾心的,楚橙还是头一个。原以为是金玉良缘,现在认清对方是自己的弟媳,心中滋味难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