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喘两口气,又低下去。舌尖慢慢地舔舐柔软的唇,延长她的触感。
“公主,你刚才的吻技真的很烂。”他轻轻咬住她的下唇,“现在学到了么?”
杜窈暂时回应不了任何话。
思绪空白,懵直地伏在他怀里。
心跳剧烈,一种缺氧感再一次上涌——与昨晚不同。更像泡在温水里,心甘情愿地沉沦,溺毙。
脸颊被一掐。
杜窈回神。
脸还很热,不敢直视他。把视线撇开,打好的腹稿暂时被忘在脑后。
她盯着程京闻的领口。
被扯开,露出锋锐的锁骨线。深陷的窝,上接利落的喉结——刚才,这里在一直上下吞咽。
视线触电似的移开。
咬了咬嘴唇。干巴巴地开口,“程京闻,我喜……”
“公主。”他打断。
“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程京闻摸了摸她的脑袋,“再等一等,年后。我希望你能知道所有的真相,再做决定。”
“很重要吗?”
“嗯。”
“会改变我的决定吗?”
“或许会。”
杜窈眼神顿时警惕,“你不干净了?”
“……你在瞎想什么。”
“那是什么,”她噘嘴,“你稍微透露一点,让我决定要不要等。”
程京闻默然片刻。
“比如,当年我为什么临时反悔。”
杜窈一怔,“不是你说不想再谈地下……”
“骗你的。”
“那是因为什么?”
“年后,我都会告诉你。”
杜窈不满地噘嘴,“现在不能说吗——为什么非要去墓园啊?”
“……我说不出口。”
她狐疑,“不是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吧?”
程京闻捏一下她的脸,“不是。”
“那是什么啊——”
杜窈使劲儿扯他的衣领,来回的晃。好奇心快把她逼死了。
程京闻失笑,“头晕了。”
“晕死你算了。”
她仰起头亲了亲他的嘴唇。
才想起一件事,“——你之前不是说,不许接吻么?”
程京闻看了看她,也回亲一下。叹一口气,潮灼地打在她的嘴唇上。
“老师,我忍不住。”
杜窈笑起来。睫毛翕动,乌亮的眼儿扑闪,掠过一道狡黠的光。
非要问他,“忍不住什么?”
“老师,”程京闻的手指卷起她一缕头发。再松开,弹簧似的打旋两下,“你现在真的很像一位逼问三好学生的恶霸。”
“怎么了,”她笑嘻嘻,“又不是逼问良家妇女。忍不住什么?”
“这题计分吗?”
“你好功利啊——看我心情。”
程京闻胸腔低低一振,发笑。
“老师,我忍不住亲你。”
杜窈立刻红了耳尖。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一种莫名的调情意味。明明是击冰罄玉的声儿,咬字,刻意的讳莫如深。前头,还非捎一个禁忌感的称呼喊她,徒生一些其他色彩——比如现在,可以正常的讲话,他也偏要带一带。
“老师,这个回答还满意么?”
“……满意。”她咕哝。
“可以打多少分?”
“九十九。”
“还有一分扣在哪里?”
她吐一下舌头,“扣在——你说不出口的真相上。”
程京闻笑。
不再与她纠结。换一个话题,问,“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嗓子。”
“先去吃早饭吧,”他说,“等下去医院再做一趟检查。”
“好。”
杜窈点一下头。
从他身上起来,去浴室洗了一个澡。收拾妥帖,与他一起下楼。
电梯一扇无机质自动门关闭,倒映并排的一对人影。
杜窈才想起追究落水的事。
“我昨天是怎么……”
“周绿推的。”
她蹙起眉,“我就知道。她人呢?”
“警察局。”
“……啊?”
“故意伤害他人罪,是刑事案件了。”他看了杜窈一眼,“你想她收到什么样的惩罚?”
“我?”
“不致死判期从三年以下到拘留,”他说,“只要你想,可以送她去坐牢。”
杜窈一愣。
对于落水这件事是很愤怒。但是,她还没有魄力选择把别人关进去吃牢饭——光是这些词,就对她很遥远。
“嗯……”
也不想轻易放过周绿。
片刻,“交给警方吧。”
“嗯?”
“不用特别请律师。”她说,“把时间和金钱浪费在这种人身上不值得。”
“好。”
两人在酒店吃过早饭。
去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还有低烧。医生给她开了一些药。
缴过费,程京闻送她回家。
街边的冬景飞掠。
白桦树连成一排模糊的影子,很写意的一幅油画,被框进车窗,再被逐渐泛起的一层薄薄水雾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