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和萨丁的婚姻是突然决定下来的,按说雄虫的家庭对雄虫的婚姻必然是精挑细选,提前订好吉祥日子,下聘、返礼、纳君,等一样样按流程,要有全家虫一起来操办。若知道雄子私下登记就完成了一切,少不了怒火与斥责。
但因为萨丁背后肖家与军部带来的巨大利益,艾伦让步了。
可是现在,弟弟受到了伤害,他也不愿隐忍了。
艾伦抽着烟,心头难受:“这种不安于室的雌虫,就是虫皇的儿子,宋家也要不起。”
若说以前他对受罚的萨丁有些许同情,可是弟弟出了这档子这事,那点同情就不堪一用了。
宋家就这么一个雄虫,双亲在世时宋白就是家里的珍宝,轮到艾伦这里,那也是珍宝。
宋白一笑,“哥,我们不离婚。”
艾伦跳起来,“之前你不是要离吗?”
“之前是之前。”
艾伦长叹一气,头疼似的捏眼角,“你做事向来想一出是一出,上一次任性结婚,然后被雌君捅,前几天说要离婚,现在被捅了又不离了,你看你这些事都没个因果关系,有时候我真想不通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弟弟,不是我针对萨丁,只是我不希望有朝一日你又受了伤,病怏怏躺在床上,我跟双亲都没法交代。”
这就是默认了,宋白笑着拿出烟,“我想好了,再出什么事我自己担着。”
“你说得轻巧,别忘了,你身后不是你自己,还有宋氏,还有你哥。”
亲人会真心相待,但他们依附于虫族社会的价值观念,要想逼迫他们改变观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再者说,改变观念,不如让他们接受已改变的事实。
宋白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熟练夹在指尖,“有火,来一个?”
“看你像火,”艾伦啪地抢走,“小小年纪抽什么烟。”
宋白看向他手里的眼,“你年纪就不小?”
“你抽烟就是不行。”艾伦一瞪,掌权人威严尽显。
宋白不吃这套,溜溜地顺走艾伦身上的火,把刚才藏的一支点燃。
却忘记这具身体从没抽过,一过肺咳得烟气四溢,鼻子嘴巴都是。
“装什么老烟枪,”艾伦懊恼这不该当着宋白面抽烟,还是拍他背帮忙顺气。
下一刻,通讯中来到的医生的话,“董,董事,宋少,你们快过来,媒体把宋少雌君的病房挤满了!”
-
病房中,无数扛着□□短炮的媒体记者们几乎挤破门槛,眼看着就要冲破门口高大的保镖的束缚。
随着灯光与咔嚓咔嚓的拍照声,萨丁惊慌失措,浑不见京都军团媒体上冷静刚毅的模样。
无数只话筒争相递向前来:
“萨丁长官,,作为二十年来第一起震惊全国的伤害雄主案件的始作俑者,您伤害雄主的罪名为何法院都尚未提起公诉?”
“萨丁长官,您是否私下动用过虫脉使自己逃过一劫,作为军雌,您这样做是否有违法律公正?”
“萨丁长官,军团中有虫说您对歧视雄虫已久,这是否属实?”
“萨丁长官……”
“萨丁长官……”
……
一支又一支话筒,一双有一双贪婪的眼睛,仿佛是巨兽,要将萨丁撕成碎片,不顾他的慌张与躲闪,妄想从他的每一缕细微神情之中,榨取最想要的答案。
那些闪烁的灯光闪盲了他的眼睛,这就是他的报应吗?
是了,一切都是他的报应。
是他嫉妒的报应。
是他伤了雄主的报应。
亦是他弄没了雄主孩子的报应。
他精神恍惚地喃喃道:“对不起,是我,是我的错,怪我,孩子才……”
“这么说,您承认以上所说的一切了?”
“身为一个军官,你会请辞吗?”
“孩子,什么孩子?”
最后一句话宛如热油滴进水里,瞬间沸腾了。
记者们意识到有更多的料可以挖,纷纷争相上前。
“谁准许你们进来的?”
一声冰冷的话语宛如一捧冰,瞬间浇透了众记者的头上。
第8章 米亚(修)
记者们是刚刚从上头那得来的消息,雌君伤害雄主一事在星网上的京都军部官方账号上向公众发布才两个小时,就已经有了惊人的关注度。
公告上说了案发地是江城,对被害雄虫模糊了重点信息,单纯说加害者是个军官,但记者们都消息灵通,和警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稍一打听,总有几个嘴大的说了出去。
医院这边消息不灵通,没有戒备,得以使记者蜂拥进了贵族病房。
转身,从众人中出来的是一个身材挺拔的雄虫,他行步落拓,面容生得极好,只是那一头看起来蓬松柔软的自来卷增添了不少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