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十八张弹簧床垫稳稳当当地捆在小货车上,陈茶跟谭新建上了车。
程樘想跟着被陈茶强行留在了家里,他这几天累坏了没休息好, 腿伤比刚出院还严重些,这样下去可不行。
再说去送货,小区里都是楼房, 需要爬上爬下,程樘这腿也不合适。
至于废品站老板不光被抓来当了司机还得跟谭新建一起抬着弹簧床床垫送货上门。
他不是自愿的,试图反抗过, “陈茶, 我承认我一时鬼迷心窍想赚个差价。可给你男人打断腿那事真不是故意的, 而且我那几个兄弟也都没好过, 有的肋骨断了,也有脑震荡的。我最轻这眼睛都三天看不见东西。我钱也赔了货车也出了,你不能总可着我一个人祸祸吧?”
越说越委屈,废品站老板都快哭了。
陈茶啧了一声,“这么委屈?要不我也把你腿打断赔你二百块钱?我保证到时候你去哪我都送你直到你能生活自理。”
废品站老板:“……”
见跟陈茶讲理无效,也并不相信陈茶真能打断他的腿,大老爷们往马路牙子上一蹲死活不动了。
陈茶当然不会真跟他打,打不打的过先不说,要是真打断他腿谁来开车?
她想了想干脆也往废品站老板身边一蹲,“我听说家里嫂子脾气比较爆?”
倒不是真听说,上次他们来医院探视,看出来的。
废品站老板防备地看着她,眉头紧皱,“你想干什么?”
陈茶朝他嫣然一笑。
废品站老板被她这一笑晃了下神。恍惚中听见陈茶道:“我就跟你家嫂子说,你想占我便宜。”
陈茶声音三分娇七分软,废品站老板一下没反应过来,还点了点头,刚想应好,随即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登时脸都绿了,猛地站了起来。
起得太猛,大脑缺氧,眼前一黑。
他晃了一下站住身子,揉了下太阳穴,深吸一口气把脏话咽了回去,只小声嘀咕了一句:“蛇蝎美人!”
最终,废品站老板只能苦哈哈地跟谭新建顶着大太阳一户户去送床垫。
好在谭新建干活虽然墨迹,但是这种爬楼搬运床垫只需要走路和卖力,所以他并不掉链子。
陈茶这次没接预定床垫的单子,所以也没在小区门口卖吆喝,跟着他们一家家的去送货收货款。
中午时分,弹簧床垫全部送完,货款都收了回来,陈茶这才松了一口气,特别大方的请他们两个吃了顿饭。还给谭新建点了一瓶啤酒。
废品站老板要开车不能喝酒,陈茶就给他拿了一包好烟。
废品站老板阴沉了半天的脸终于放了晴。
回家的路上,陈茶顺道还了原材料厂里的尾款,买了十二斤猪肉,又买了十一瓶白酒。
一瓶酒一斤肉算一份。
废品站老板送她回村后,陈茶给他带了一份,还塞了五块钱给他当私房钱。
程樘腿伤他是有过错,但是拿了赔偿签了协议,当司机和搬运工不在协议范围内。
都是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
剩下的十份,给了谭新建一份,然后拎着一一分给了村长和其他谭姓人家。
最后一斤猪头肉当然是留给程樘的。她男人更辛苦,但是有伤在身酒就免了。
村长和谭吉庆是堂兄弟,而这样的堂兄弟,谭家在钱榆村有十个。
妥妥的大户人家。
大户人家的好处,昨晚陈茶深刻的体验了一把,并且想明白了一件事。
谭新建是做错了事,这家人也算有良心,说话算话让谭新建一个壮劳力天天来他家当义务工。
坦白说这一点并没有写进协议里,如果谭新建耍赖不认,陈茶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
谭家在村里是个大姓,真合起伙来给她和程樘小鞋穿,也够他们俩喝一壶。
况且,犯错的只是谭新建自己,昨天来帮忙的确实谭姓一大家人,陈茶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把人家团结知礼当成应得,所以备一份礼物也是应该。
这点钱跟完不成订单的损失比,微不足道。
程樘也支持她的做法,夸她:“我媳妇儿想的真周到。”
陈茶乐不可支,“你这嘴可越来越甜了!”
程樘笑笑没说话,他又不是真的木头,必要的学习能力还是有的。
他还能举一反三,眨眨眼,问陈茶:“那有奖励吗?”
目光下移,意有所指。
陈茶又不傻,一下就明白了,红着脸娇嗔:“你腿是不是不想要了?”
程樘勾着她的腰,轻捏了一把,“既然是奖励,你可以主动点,我不介意在下面。”
陈茶脸更红了,凶巴巴地抗议:“我介意。”
明显色厉内茬。
程樘知道这是有戏,也不跟她辩驳,弯腰抱起她往内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