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是气,所以没办法冷静,不免脾气也上来了,但对着她还是耐着性子。
“但你现在结婚了,就应该尽量减少和对你有不单纯心思的人保持距离,你懂吗?”
洛泱深呼吸,“懂。”
“那能做到吗?”叶故视线落在她的手机上。
洛泱不跟他争辩,只是点头:“好。”
终于,他松开了她的手,腕骨处隐隐约约的指痕随着动作松弛而缓缓消散殆尽。
洛泱没有立刻离开,只是失笑,看着地毯上一朵玫瑰纹样出神,几秒后,喃喃着:“那你也会么……”
会和别人保持距离么……
叶故没听清楚,“什么?”
洛泱很快又恢复,摇摇头,“没什么,别多想了,去洗澡吧。”
今夜的小插曲让两个人都各怀心事,就这样一夜无眠,洛泱难得早上醒的比叶故早,下楼的时候李妈正做早饭。
洛泱看着外面阳光大好,心血来潮决定出去晨跑。
其实她不是喜欢运动的人,只是在国外那几年常常失眠,医生又不给她配安眠药,咖啡也被喝到免疫,别无他法,洛泱只能靠运动消耗体力来强迫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严重的时候连轴转三天都没有睡得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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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侧过身抱住身边,迷蒙间睁开眼身边却空无一人,有一瞬间以为梦醒了,叶故猛然间坐起。
缓了好久,看着桌上洛泱的水杯和口红,才确定了不是在做梦,她还在。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逐渐睁开时眼眸才再次恢复清明。
楼下——
李妈给他端出早饭,才得知洛泱出去晨跑了。
“小少爷也不用每天都起那么早的呀,偶尔睡个懒觉没事的,不要对自己那么苛刻。”
李妈苦口婆心,从两个孩子结婚后开始,叶故总是家里最早醒过来的,就算再晚,也顶多是跟洛泱一起醒过来,从没有像今天这样。
叶故呢喃,“我怕是在做梦……”随后笑着含混,“没事李妈,我习惯早起的,没什么苛刻的。”
吃完早饭,见洛泱还没有回来,叶故坐不住了,换好衣服就要出去,刚开门就迎面撞上面色红润的洛泱。
虽是早晨,但今天的温度并不低,幸而换了单薄的运动服出门,却也还是出了汗。
四目相对之间,叶故耳廓微红,轻咳一声,那自矜自傲的脾性又有要冒出的苗头了。
“这么早出去没见一见弟弟?”
洛泱莫名其妙,微蹙眉:“晨跑哪里来的弟弟。”
洛泱换好鞋,径直往屋里去,一身汗湿让她觉得不舒服,打算先去洗个澡再吃早饭。
“昨晚就没跟弟弟聊聊?”
洛泱耐心是好,但也是有限度的,原本就有心事,现在完全郁结在心中纾发不出去。
她难得提了声调,声线也冷了几分。
“叶总还是适可而止,早上找不痛快,有害身体健康。”
叶故吃味到现在了,轴得很,非得有个所以然来才善罢甘休。
“所以你们认识多久了。”
洛泱也没再惯着他,句句有力:“没算过,反正很久了。”
叶故气笑,行,算你狠。
“你们一直有联系?”
洛泱干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插着手头也不回。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叶故在她对面坐下,脱去外面的衣服,里面是白色的T恤,手臂冷白而有力,看得出来有在锻炼。
“你现在是在敷衍我吗?”
洛泱:“我哪敢啊。”
她也是有傲娇和气性在身上的,纵使温柔刻在骨子里也只是普通的人,有七情六欲,自然也会有生气的时候。
叶故对上面的问题出奇的执著,不死心的问:“在国外的时候你们也还保持联系?”
洛泱下意识停顿半秒,脑海中有无数个念头飞速划过,像是一种扭曲的心思在作怪,她明明知道真实的答案是什么,但却叛逆的如同高考时候故意篡改志愿,她改变了就要脱口而出的答案。
“偶尔联系。”
话音落毕,身侧的毛毯被她紧紧地攥在手中,负罪感一寸寸在心头悬着刀,岌岌可危就要落下,却还是被一根细绳系着勉强维系呼吸的顺畅。
叶故静默半晌,眼眸如同浸了冰雪,丝丝渗如冰水,毫无温度,嘴角笑意却不曾褪去,反倒越展越显。
声音喑哑沉顿,一字一句都如刀割:“呵,那真是我——,我们这些人瞎操心了,倒是给你美好的日子添堵了。”
末了,叶故站起,和洛泱身边擦身而过之际,她张口想说什么,却只听得一句自嘲:“是我多余了。”
刀尖落下,直插进心间。洛泱如鲠在喉,回头只看到叶故在门边最后的衣角,也随着门的关闭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