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倾水汪汪地看着他,咬了下唇:“可我想……”
皓腕上的伤像蚍蜉在侵蚀,丝丝密密啃咬在她的心头,她急需转移心神,否则这一晚上都不能入睡,她定会忍不住去挠。
声音还有些微哑,带着不自知的魅,轻声说道:“靖之……”
那声软糯的唤,跌宕着男人的神.魂。
他是最知道她的,越是委屈的时候,越是想大汗淋漓一场,将她心中的郁结都通过泪水或是汗水排解出来。
她今日走这刑房一趟,确实是委屈大发了。
裴文箫温言道:“那我先用纱布将伤口缚住,然后用你教给我的办法好不好?”
姜如倾脑子有点昏沉,不是一直以来都是他花样多么?她何曾有什么法子?
等他小心地将她的纤手玉足绕上透气的纱布,仔细地洗着自己的手时,姜如倾总算明白了他口中的,她的办法……
脸不禁一红,她确实用这个办法帮过他,于现下的她而言,确实轻柔些。
待烛火燃灭,姜如倾混着雪凇冷香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那片在孟仁家后山上的森林,那里她曾和裴文箫决绝,可奇怪的是,梦里却没有人。
只出现了一棵小树,虽长得并不高,但却枝繁叶茂,珑璁蓊郁。
雾气重重,弥漫肆意。
雾却格外偏爱这棵小树,轻拢着,直到小树的枝叶渐渐舒展,雾席卷而来,将小树彻底地攀缠。
水汽氤氲。
姜如倾就记得待雾气飘飘然退去之时,那棵小树最后滚落了满地的露珠……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倾倾:手法不错。
裴大人:礼尚往来。
希望大家多多收藏哦~
第68章 、咬伤
翌日一早, 成云斋内,四人坐在黄花梨木的圆桌上用早膳,心怀各异。
裴文箫一眼就看到了冯涔唇上的伤, 眸色浮动,都是男人, 当然知道这伤是怎么来的, 只用两人能听见的低音, 轻声揶揄道:“冯公子昨日这酒喝得倒是不亏。”
冯涔面上还是一派的不羁, 也用气音道:“什么冯公子?以后你得叫姐夫。”
虽然昨晚那般憋屈,但他决不能在和裴文箫的口舌上落于下风, 毕竟他可是他的蒙师。
不过此话一出,惹得听力甚好的俊书在对面呛咳。
姜如倾没那么好的听力, 自是不知道那两人在窃窃私语什么,见俊书呕咳不停,忙递上巾帕:“表姐这是风寒了?昨晚没关好门窗么?”
俊书想到昨晚的关门窗, 神色倏地一红,接过帕子挡了挡脸:“多谢公主关心,俊书无碍。”
姜如倾小口抿着裴文箫投喂的红枣八宝粥, 笑道:“表姐以后就随靖之叫我倾倾吧,叫公主也太生分了些。”
她看向冯涔,这才注意到他那破了的唇角, 没多想,关心问道:“涔涔这是被蚊子咬了?”
怎么昨夜如此多事,一个感了风寒, 一个被蚊子咬破唇。
冯涔笑道:“倾倾慧极。”
他又转向白俊书, 面不改色说道:“熙园的蚊子毒辣得很, 俊书也得多加防范才是, 像我这般不小心被咬个大包可就不好看了。”
正在垂眸拨着蛋壳的俊书听了此话,手一没拿稳,那鸡蛋就骨碌碌地往冯涔那里滚了去,神容依然淡淡:“好,多谢冯公子提醒,不过蚊子也不是见谁就咬的。”
冯涔的修指握住鸡蛋,剥好蛋壳很是顺其自然地放入俊书碗中,举止温顺,但说出来的话倒是呛得慌:“是啊,下次遇到那不解风情的蚊子,一巴掌拍死比较好。”
这两人的哑谜一来一往,姜如倾却听得一头雾水,秀眉微蹙,看了眼裴文箫,后者的唇角微勾,眸底含笑,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两人唇枪舌战,忽然就明白了冯涔唇角的伤是从何而来……
不由得想到她和裴文箫的旖旎,偶尔情.动之时,也会将对方的唇不小心弄伤,但也不会像冯涔这般伤损严重。
姜如倾的脸不禁一红,这两人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她还在这里进行遐思,那边的冯涔倒是酿了一晚上的气没处撒。
他想到昨夜的情景就恼得慌。
白俊书竟然将他一路扛回到熙园的东厢后,扔在榻上二话不说地走了!
寻常女子不应该弄碗醒酒汤,亦或是擦个脸,再不济说些宽慰之语么?这女人倒好,连薄被都不曾给他盖一下,门窗大敞着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走了!
她难道不知,被夏风吹一夜,是有可能面瘫的么?!
夏风从窗外轻拂入内,冯涔脑袋已被吹得异常地清醒,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生气,白俊书说着要嫁给他,但对他就是毫不关心!
怒意于胸腔内环绕,他下了榻直奔西厢而去,一看那门窗紧闭的房间,冷笑了声,原来她也是知道关窗的,只是不给他关,更是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