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刚刚不还说是半条命吗?”
她摆了摆手,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骆成观无奈的抿了抿唇:“好吧。”
她收回手,退开一步,说道:“你先走吧,我看着你走了我再走。”
他点了点头:“好。”
骆成观出了医馆,就径自朝着与自己的住处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路他又返了回来,探头望了一眼医馆里面,看到她刚才待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她已经走了。
他这才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他怕她知道自己住的地方以后就知道他是东旭国的质子了,这样,她也会像他们一样排斥他的吧。
骆成观没有过问她的名姓。
他以为,他们还会再见面的。
可是没想到,经此一见之后,玄苍国不久就出了内乱,而他们这些别国的质子也才有机会被送回了自己的国家。
这些年在东旭,他勤加练功,养精蓄锐,一步步爬到了如今的地位,不过是为了再见她的时候不用再那么无措和狼狈。
却不料,时隔多年再见,她早已嫁做人妇、儿女绕膝。
她还早就不记得他了。
……
骆成观从骆怀阳手里夺走酒壶,仰头饮下一口,却被呛得连连咳嗽。
他被呛得眼角溢出了泪花。
骆怀阳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无奈道:“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
骆成观缓了一会儿,把酒壶递还给他,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是我心急了。”
骆怀阳接过酒壶喝了一口,忽然奇怪地道:“诶,大哥,你当年不是被送去玄苍当质子吗,怎么会在那里认识天乾的姑娘?莫不是她也是被送去玄苍的质子?”
骆成观摇了摇头:“天乾送去的质子也是一个皇子,而且根本就没有活着离开。”
其实关于这一点,他也不是很明白。
当年他认识江暮雨的时候看到她穿的是玄苍皇宫的服饰,可是玄苍皇帝膝下只有两个皇子,尚且年幼。
她一不可能是公主,二不可能是皇子妃,那她当时究竟是什么身份?
而且他后来曾回到玄苍去寻找,得知玄苍当年的皇室中人尽数被反叛成功的镇北王给杀了。
他以为她也死了,郁郁许久。
却不料在天乾竟然再次遇见了她。
可是,据他所查,江暮雨是江家的嫡女,自幼生在天乾,长在天乾,是未曾到过玄苍的。
骆成观坚信自己不会认错人,所以一直都想不通这其中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罢了,想不通便不想了。”骆成观站起身。
饮酒过后被凉风一吹,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走路都不太稳当。
骆怀阳立即就扶住摇摇欲坠的他,说道:“明知自己酒量一般还总喜欢偷偷饮酒,若不是我及时发现你恐怕今夜栽进江里去淹死都不会有人发现。”
骆成观推了推他,梗着脖子道:“谁说我酒量一般?我的酒量好的很!”
“是是是,你好的很,你海量。”
骆怀阳一手扶着他往营地走,一手拎着剩下的半壶酒以及他的偃月刀。
骆成观半靠在他身上,脚下虚浮地走着。
回到营地,骆怀阳原本想要将他送去另一处营帐,怎料他不肯,硬要往江暮雨所住的营帐走。
那里原本就是骆成观的主帅营帐,是江暮雨来了以后他主动让出来给她住的。
骆怀阳拗不过他,只好将他带过去。
而这边厢,江暮雨正睡得迷迷糊糊间,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乍一睁眼,突然就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她吓得困意瞬间被打散了。
第216章 冤家路窄
“骆成观,你要做什么?”江暮雨下意识地裹紧了被子。
骆成观微眯着眸子看她,又凑近了一点,鼻尖都碰到了她的鼻尖。
江暮雨闻到了明显的酒味,料到他大抵是喝醉了,她往下缩了缩,将大半个脑袋都蒙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无辜地望着他。
她怯生生道:“哥,咱们理智一点好不好?喝醉了就回去安心睡觉,不要来骚扰良家妇女,还是已婚有俩娃的那种。”
“我不在乎这些。”他想将被子往下扯,却没扯动。
她抓得实在太紧了。
骆成观不满地噘了噘嘴,显得有些孩子气:“你躲什么?你不愿意我又不会强迫你。”
江暮雨并不相信一个醉汉说的话,依旧紧紧抓着被子,嘴上却顺着他的话:“我当然相信你的为人,我只是夜里有些畏寒。”
“我是喝多了,不是失智了,你方才还没有盖得这么严实,我一来你就防着我。”
他坐在床沿,低垂着脑袋,头顶仿佛有一朵无形的乌云正在下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