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儿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少年伙伴,自然很快就被遗忘了。
“其实我们晚上还不打算回去,”林越眉飞色舞对易怜真道,“外门的洒扫弟子没什么人关心,我师父去百花门拜访,几个月都不会回来。”
他炫耀似的撑了下防护罩:“连鬼眼都看不见我们,我们出去玩好几天门派里都不会被发现!”
易怜真:“……”
偷门派里的丹药,带着其他弟子一起偷溜出门派玩,还打算一玩好几天……怪不得林越说话时都要撑个罩子,根本不用看《法书》也能知道,他干的事足够他自己被鬼眼杀好几遍。
不过这防护罩倒真是个好东西。
易怜真向前倾了倾身子:“既然你说完了,那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
“我们的确是特意来找你的,”他问,“这个防护罩,你能教给我们吗?”
“或者,”易怜真瞥了一眼任无道,脸上带了点笑意,“我很厉害,我不用学这个,你教他就行。”
这是大实话,在这方面他的确比任无道厉害多了。
林越骤然警惕起来,他看了看易怜真,又看了看任无道,一时没有说话,表情又开始空白空白。
不知道几个老爷爷在他脑子里打成了一团,争论着易怜真二人的来历,拼命教导林越该怎么说。
片刻后,林越的表情又变回了警惕,他向后退了一小步,猛地摇头:“这个不行!”
易怜真:“怎么?”
“这个防护罩,其实我也不会。”林越说,“这是我有一天做梦梦到的法术,只会使用,不知道具体法诀,没办法教给你们的。”
林越编得很好,但他到底年纪不大,眼神不安地游移,知道真相的易怜真几乎能读出他的心理活动。
“告诉了他们这个,他们就能发现我脑子里有好多老爷爷,这就糟了!”
“他们不会知道我脑子里有老爷爷吧?”
“你们别吵了!我都快要被灭口了,你们赶紧想出个办法让我逃跑啊!”
易怜真叹了口气,他头疼。
“而且,”林越虽然害怕,但没忍住又顶嘴道,“我们才认识一刻钟,才聊了几句话啊?你就跟我要这么重要的法术秘诀?”
这句话老爷爷们说不出来,估计是他的心声。
易怜真沉默了,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任无道,后者轻轻点了点头。
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底牌全部掀给别人看,穿到新世界后,要如何跟主角说清楚他们的来历和目的,再要求主角帮他们,绝对是个大难题。
这个世界反派极为强势,林越怀揣那么多老爷爷,每个都是反派曾经的敌人。
如果开诚布公地跟林越聊,他和老爷爷们为了自己的安全,绝对会拼命隐瞒真相。
看来还是得装逼,不仅要唬住林越,还要把那几个老爷爷们也唬住。
“这样吧,”易怜真轻咳了一声,“你可能还不太清楚我的实力。”
“我们没有什么恶意,准确地说,我们是来帮忙的。只是希望你能不再隐藏,好好地配合我们。”
说完,易怜真对任无道摇了摇头,拒绝了帮助。
他向四周看了看,确认没有鬼眼在附近,接着自信地开了口。
“张怀民。”他说。
林越和芍儿的脸色登时煞白如纸。
他怎么敢说出这个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一定甜!写不到我就加更写到!
第66章 我有高人助我行(六)
尽管两千年来都从未提过它,可它无疑是一个伴随着恐惧与绝望的名词,是印在每个人心上的梦魇。
只要识字的人便看过《法书》,这个名字印在法书的结尾。
那是一个长长的故事,讲述了张怀民筚路蓝缕、探索真理的前半生,他杀尽九位大能,终于得以在世上推行自己的理念与体系,终于有实力将它变成一个美好的世界。
在这样的世界上,人人恪守律法,行为有度,秩序有常,任何违背规则的行为都会受到处罚,修士之间长幼尊卑有序。
而张怀民把自己比作天道,在沉睡之中守护法则。
他不希望人们过多地谈论规则、谈论那些限制和惩戒,而是希望大家将规则作为生命中自然而然的一部分,遵守它们时如吃饭喝水一样正常。
否则会受到与违反规则一样的惩罚。
张怀民这三个字毫无避讳地印在《法书》之中,也只会出现在《法书》中。
没有人敢谈论高悬在天的鬼眼与无处不在的注视,也没有人敢提起这个名字。
整整两千年。
直到——
林越看着易怜真,脑子里都是懵的。
他活了十几年,根本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也无法想象之后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