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叫师母吓了一大跳的是,安宁还学会了游泳。
师母不了解魏林川他们打小生活的环境,魏林川则是因为打小在水边长大,也没意识到下水是很危险的事。
反正师母得出来的结论就是,不能再让他们没有组织没有纪律地疯玩下去。
就连安宁,也一起塞进了少年宫的合唱队去。
接了人,回到家里,切个西瓜,再一人一根魏棠早早冻好的小冰棍儿,排排坐着等师母回来。
也就是安静了一会儿,家里孩子除开安静的魏棠,基本都是孩子王,魏林川就不说了,安宁手底下也一帮追随者。
很快他们就在院子里,胡同里追逐打闹,玩起了游戏。
师母下班回来,看到家里家外这一窝,心里只盼着早点开学。
暑假的时间对师母来说过得十分缓慢,但快乐的时间对魏林川他们来说,却过得十分的快。
转眼就要开学了。
宋幼湘一个个地送去学校报了名,最后才是她自己返校。
她是最后一个返校的,宿舍其他人早就回来了,人还是那几个人,但又有许多变化。
“幼湘,这是你二姐夫,他今年考上了京邮。”宿舍老二胡红玉笑着给宋幼湘介绍。
胡红玉夫妻都是下乡知青,去年她丈夫因为生病错过了高考,今年奋力一搏,考了很不错的成绩。
还有老六刘美玉的丈夫,他考上了苏省的学校,上学期他们学校开学比较早,他就没来送刘美玉,这次提前送了一趟,晚上还得赶火车去苏省。
孩子也少了几个,刘美玉选择把小女儿放在了娘家照顾,老四赵秋萍也没有带儿子来。
“离婚了。”晚上赵秋萍才红着眼睛开口,“我就上学半年,家里什么风言风语都来了,他们家逼着我,让我在家和学业里头选一个。”
赵秋萍的选择显而易见,但这并不代表她心里就不难过。
其实这些早有预兆,她考上大学的时候,婆家就并不如何高兴,只不过因为成绩确实太好,考上的学校是华大,在老家实在风光,才让她来读。
但最叫赵秋萍失望的是丈夫的态度,明明约好了一起努力的人,却因为那些不能启齿的妒忌,背叛了她。
“虎子叫他们家扣下了,但我不会放弃,一定会把虎子接到身边来的。”赵秋萍抹了把眼泪。
听到她声音里的哭腔,大家心里都不太好受。
“道不同不相为谋……”
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次开学,学校明显要比半年前热闹许多,不光是因为多了今年夏天考上的同学。
还有诸如赵秋萍类似事件的种种发酵。
宋幼湘他们入学的时候可能也有,但因为身边没有,也没有谁去特别关注。
今年因为赵秋萍的事发生,好像身边这样的事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赵秋萍婆家的风声风语全是胡乱猜测和污蔑,她带着个孩子,一心扑在了学习上,哪有什么时间去风花雪月。
但这种事并不是没有。
知青群体的痛是相似的,差不多的命运,相同的苦难,或被对方的才华吸引,或被对方的灵魂碰撞……
开学没两天,宋幼湘就听到了好几起离婚引起的闹事,有乡下丈夫带着孩子来闹的,也有妻子儿女辛苦找来的。
当然,这里头有道德绑架蓄意闹事的,也有来求公道的。
还有女同学发现被男同学欺骗,对方其实早已经成家有儿有女的……
“能找来的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徐思曼轻轻叹气。
这是时代的阵痛,是无法避免的情况,错和对根本就说不清楚。
有些事情复杂到学校都不知道如何伸手去管,只能两边劝。
初晓这边还遇到一个组员迟迟没来报到的情况,联系过才发现,男同学叫岳家的人打断了腿,在家里养伤,根本没有办法过来。
还是学校出面沟通,班级同学出力,把人接了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新生没有来报道的少数情况,这种情况往往联络她不畅,学校不可能在这样的事上花费大量的精力。
“没来报到的,基本都是女同志。”
徐思曼主动站了出来,组织一部分同学,开始在这方面进行努力,争取让每一个考上的同学都来学校报到。
家庭原因就请当地妇联出面做工作,如果是经济原因,初晓就是他们的后盾。
宋幼湘虽然没有出面主导这件事,但背后的工作也有很多,等她忙完开学这段时间的事,才发现江媛朝的事已经尘埃落定。
拿到江媛朝录取通知书的同学被取消入学资格,江媛朝当然也没有机会再回去念书。
这件事被当成了典型,很快在全国各纸媒上刊登,各大高校都开始严查对比,唯恐叫人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