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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说周清变了, 以前的她公正廉洁, 从来不做出格的事,更别说什么结党营私的。
可这次她回来之后, 没多久就认了个孙女, 明明那个叫晏殊的只是个区区举人,她却带着人到处拜访认人, 实在是匪夷所思之举。
虽说那个晏殊有几分本事,见过她谈吐的都说她是个不简单的年轻人,但依旧对周清的做法颇有微词。
这事最后传到了新皇的耳朵里。
揽月殿。
新皇把手中的奏折放下,看着自己的大女儿。
她是中年登基, 最大的女儿都成年了, 她才继承的大统。
“悦瑾, 我记得前阵子你去过通州,你对那个晏殊怎么看?”
陈悦瑾扯嘴一笑,如果晏殊在的话必然能立刻认出她来, 她就是那个在县城跟苏珺说话的捕快!
“母皇,孩儿虽然去了通州,但是并未见过什么晏叔张叔的。”
新皇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拿红笔去批阅奏折,批好久之后才忽然问了一句,“听说她字写的不错。”
“的确不错……”陈悦瑾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她很是爱字,起了惜才之心,想着皇女和别人不清不楚的不好,便想着隐瞒不说,尤其是晏殊还有那样尴尬的身份。
都怪她当时好奇,不知道从哪听的偏门消息,就想着去溜达,没想到还真遇到了。
她有些幽怨的看着新皇:“母皇,既然您早都调查清楚了,还这么问女儿。”
两个人日常就这样对话,新皇倒是一点都不生气,她眯起眼睛说道:“你对她的印象,对朕来说很重要,可能她的未来就掌握在你的手里哦。”
晏殊的未来?
身为周文相的孙女,她身上还肩负着那样的命运和仇恨,未来不就是早定型的么?
会被母皇用来对付御王,等御王下台之后,她恐怕还会被打压,被当做震慑群臣的例子。
陈悦瑾不语,她在想着自己到底要怎样说才算对的。
有许多大臣说母皇不如先皇,然而她却不这么认为,先皇做事有迹可循,而母皇,则是连给人揣测的机会都没有。
你根本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她的下一步计划又是什么。
新皇观察了一会女儿的表情,重新把目光投放在奏折上,“好了,朕知道你的答案了,回去好好学习吧。”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陈悦瑾耸耸肩,恭恭敬敬的行礼之后,才转身离开。
大女儿刚刚离开,新皇就又重新抬起头来,伸手把身边的女官叫到身边,“去把那个晏殊叫来吧。”
“喳!”
在那女官快步走出去,新皇又突然之间反悔了,“罢了,回来吧。”
她心中想着,殿试的时候也能见到晏殊,不急于一时,如果殿试见不到晏殊,那此时见了也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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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
晏殊连连打了两个喷嚏,她摸摸鼻子,非常的疑惑,想着自己吃得好睡得好,屋子里暖暖的,怎么可能会感冒呢。
卫如切担忧的看着她,“妻主,你这几日定是太累了,才会不舒服的。”
他的妻主白天的时候要学习,祖母大人闲下来就会带着她出门。
妻主常常说自己学问不够,经常挑灯夜读,可是他觉得他的妻主已经很好了,还那么努力的读书。
“没事没事,有你照顾着我,怎么可能会累到嘛。”
阿卫可是个温驯的小夫郎,温柔体贴还不粘人,把她照顾妥妥的。
尤其是她昨天看书看的脖子有些僵,只是用手稍微捏了两下,便被他察觉到,然后他就主动过来帮她捏脖子,每天一直坚持着。
周府里本没什么规矩,毕竟人丁衰弱的就剩下一对老人和她这个当孙女的,想制定什么规矩也不容易。
可卫如切还是起的早早的,天天都去给祖父请安送茶,还会主动去找府里的老人学规矩礼仪,总之她不在的时候,他也没闲着。
晏殊放下书本,把他的小手拉在手中,轻柔地拍了几下,“我的阿卫永远是最好的阿卫,不必像那些公子哥一样,学这规矩,学那礼仪的,多累啊。”
他身体一直不好,阴雨寒天还会犯病,腿疼的都站不起来,她怎么放心他劳累呢?
卫如切摇摇头,跟着府里的叔公他学会不少东西,虽说现在还是大字不识几个,但说话做事却有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架势。
他微微摇头,抿唇一笑:“闲着也是闲着,多学些东西总是好的,妻主你之前不也跟我说过嘛,人就是要不断的去学习,才会进步。”
他的妻主每天都那么认真的读书,他不能被落下去了,得非常努力,才能有一丁点配得上她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