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婉再接再厉,各种车轱辘话去说服小花跟她一道走镖。
小花是打定心思不管慕容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誓死不搭腔。
不过慕容婉的碎碎念,真要命。
被叨咕叨咕得烦了,白小花迫不得已而开口。
“小姐,您别说了,说再多也没有用,我不去,我要活命。”
“你这是不相信你家小姐的实力!”慕容婉声音从娇娆陡变凛冽。
“是的。我不信。”小花扬眉,诚实作答,不畏强权。
就慕容婉那功夫,将将够格护她自己。
白小花鄙夷的神色,显然是惹到了慕容婉。
慕容婉忿忿道。
“我十二岁喊镖开路,整个镖局谁不对我寄予厚望!何故惹得你这般不屑一顾。”
“嗯,是,您是十二岁开始走镖,走了几趟,就开始抱怨连连、怨声载道地嫌东嫌西……小半年后,死活不再当趟子手了!咱们镖局有了您,那可真是前途无量。”
白小花边冷嘲热讽,边拿起镂空雕花牛角梳给她梳发。
慕容婉沉默一阵,转了话锋。
“你舍得让你家小姐,独自送死么?”
“……送个特产,能有啥事儿?”
这小花,典型的双标狗狗。
她白小花去走镖,就有生命危险。
她慕容婉就是能有啥事。
她慕容婉不去走镖就是矫情。
她白小花不去走镖就是人之常情!
慕容婉没驳斥白小花双标,顺着她的话接着说。
“是啊,送个特产,没有啥事。我以前好歹也是做过趟子手的,所以,跟着你家小姐一起走镖,安全有保障。”
“您会武功,我不会。”
“我那武功也是三脚猫功夫。”
俩人一来一去,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那您还保护我呢,这不是逻辑不通么。”
刀子连连从白小花嘴巴里放出来,直直地朝着慕容婉的心扎了过去。
“跟着您走镖是不一定有事儿,我老老实实呆在镖局里是一定不会出事儿的。”
说罢了,白小花拿起妆奁台子上的一根碧玉簪,给她绾发。
“真出事儿,只不定您还得拿我当人体盾牌呢……”
慕容婉吐血,主仆一场,怎么可以这么污蔑她。
慕容婉换了个角度,声音极尽娇柔。
“花花啊,你想想,女镖师啊,多么威风,多么牛。”
“不需要,我当丫鬟挺好的。”白小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
“当丫鬟能挣几个钱。丫鬟的社会地位多低啊,社会圈子也窄。当镖师可就不同了,女镖师本就稀缺,薪酬还高。跟我一起走镖,改变的是将是你惨淡的一生。你将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洒扫丫头变成一代女侠,天下第一女镖师。成为白富美,迎娶高富帅,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慕容婉再接再厉画大饼,说得抑扬顿挫。
“小花姑娘啊,我郑重其事地告诉你,这一趟走的不是镖,而是你作为女人,一个普通女人,开启不凡人生的起点。”
慕容婉越说越起劲,越来越激情昂扬。
她果然是有搞传销的潜质,都快把她自己说服了。
但仍没把小花说服。
小花笑眯眯地看着她。
狠狠地揪了她一撮头发。
“别给我灌鸡汤!”
“我当镖师,不一定成为女侠,走上人身巅峰。但可能一命呜呼,成为女鬼。我当丫鬟,没准被哪个富家少爷看上,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白小花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头根本没过嫁給富家少爷的想法。她清醒得很,嫁给富人,日子过得定不如眼下畅快。只是拿这话堵慕容婉。
“小花!你怎么可以这般……没志气!女子当自强!”
慕容婉故作心痛状,她也晓得白小花就是拿话堵她。
“我当女镖师,成为白富美的概率是万分之一。我当丫鬟嫁给富二代的概率是百分之一,我走镖受伤概率是百分之五十,丢了小命概率是二十分之一。
我有自知之明,嫁不了富家少爷。但成为有头有脸的镖师概率比我嫁给富少还低。”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辩论了,是她慕容婉的尊严,她绞尽脑汁,再次抛出新论点。
“遇见富二代和成为天下第一女镖师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眼下,富二代还没在你跟前,但成为天下第一女镖师的机会近在咫尺,你要学会珍惜,抓住老天给你的幸运。且当女镖师,并不影响你嫁给富二代,甚至有可能是加分项……”
小花听着慕容婉拼命给她画大饼,晓得慕容婉这是贼心不死,无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一番唇枪舌剑,白小花当真有几分心力憔悴。
“咱们镖局福利可以了,包吃包住,月钱六钱,生病了,有方圆五百里已知的医术水平最高的内外科大夫看病。生活虽不富裕,苟命足矣,尚有盈余。综上所述,小姐,你别跟我废话,我要老老实实当丫鬟,您安安静静地被我梳妆打扮,过会子老老实实走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