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齐齐看向他们。
诶诶,这么合拍的吗?
奈奈也愣了愣,整理了下西服,弯起眼睛,“回家吧各位,反正也没心思玩了。”
跟大家告别,转过身,她就垮下了笑脸。
“跟着我干什么?安室大忙人。”都不用回头,她就知道安室在她一步远的地方。
她突然觉得好累,放空的抱着手臂,直接就在马路边蹲了下来。
安室走到她面前,盖住了一点点光。她半眯着眼看他,阳光争先恐后的从他的碎发间穿过,他好像是刚从太阳来的太阳人。
黑暗和灼热,竟然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安室也学她蹲下来,手臂挨着她的。
她迟缓的盯着他们的肤色差距,又移到他的脸上。其实,从相逢到现在,她都没敢仔细看过这张脸。
这张,陪伴了十几年的脸。
奈奈的眼睛一下子就酸了。
好不争气啊。她苦笑着低头。
安室心下叹气,怎么会有这样全身散发着不可靠气息的女孩子啊。
奈奈7岁的时候,从神奈川搬来东京,由在东京的小姨照顾。是因为父母在那一年因为车祸去世。她其实是有一个亲生哥哥的,但是兄妹俩很少见面。
于她而言,景光和他不仅仅是发小,还是可以依靠的家人。
她眼底那薄薄的水光,不断的在脑海里重复。
安室看着她瘦弱的肩膀,原本还算温和的眸子骤然冷了下来。
他后悔了,其实根本不该再和奈奈有太多牵扯。再介入到她本已经平静的生活,他的身份没有保证,随时随地踩在生死线上。
如果又一次消失,又是一次痛苦。
“我们去喝酒吧——”她猛的站起来,晃了一下才站稳。“陪我去喝酒,就当作是我雇佣你啊,当作是私家侦探的工作。”
安室扶住她,“我送你回家。”
“我要喝酒!现在就喝!”她甩开他的手,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
紫灰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她自己。只有现在,她才是有安全感的。
他们还是坐在了奈奈楼下的居酒屋里。这个点,店里一桌客人都没有。
“老板,一杯梅子酒谢谢。”
浅金色的梅子酒里加了冰块,在灯光下漂亮极了。
安室看着她握着酒杯,杯壁的水珠润湿了指腹。指甲还是圆圆巧巧的,却有了秀美之姿。
“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奈奈以前酒量很浅,啤酒都能让她头晕。
“在你们不在的时候。”奈奈自然能注意到他的情绪,“哈哈,安室先生,你在生气吗?”她的眸子好像也被酒浸湿了。
他不说话。
她用力睁着眼睛看他。降谷零和安室透,像是分割开来的两个人,现在没有笑意的他,反而更像记忆里的人。
奈奈抓了抓头发,皮相倒是一直停滞不前,是不是去做了医美啊。
她伸手挨上他的脸颊。
她醉了。
眼睛已经像是一汪水了,脸颊、皮肤上都泛起了红。
醉鬼一个。他走过去拉她,还得来了一堆哼哼唧唧。
“还敢喝……”
她双手揽住他的脖子。鼻尖几乎抵到了他的脖子,然后又退开一点。
他僵了一秒,才伸手撑住她。
她近乎是嵌在他的怀里了。奈奈往后缩,睁大眼睛看了他好一会,然后又把脸颊凑上去。
贴上去的时候,战栗的竟然是他。
滚烫的温度,跟她这个人一样,根本不容忽视。
她蹭在他身上,应该是踮着脚累了,手臂垂下。
他微微张开手,任她环上了他的腰。
在安室眼里,她反而像个一头想栽进来的毛球。
梅子的味道横冲直撞的送过来,呼吸间都是这种暧昧的酸甜。
他扣住她毛茸茸的脑袋,侧下身听她断断续续的嘟囔。
“安室先生,我花钱……送你上头牌吧,您值得。”
“感情靠不住,只有金钱最牢固。”
“喂您好…请问是腹肌吗?”
他无语的直起身,拎着她的手臂,她就跟抱电线杆一样抱着他。
“您一晚上很贵吗?”
“你付钱?”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在跟醉鬼聊天。
“我没有钱……小白也很费钱。”她顿时可怜了起来,委屈的又抱紧了几分。“您有折扣吗?我可以蹭免费试吃吗?”
安室是真的无奈了,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她不说话了,抬着头眼巴巴的看他。
安室叹气,搂住她的脖子,轻声,“怎么了?”
“您真好看——可以跟我贴贴吗?”
我们现在就贴在一起。
但是,如果他没来,你也这么抱着别人吗?
他压住她的后颈,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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