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噗嗤一声,笑了。
到底还是年纪差距太大,就算有萨摩耶从中调和气氛,单独和女孩相处也还是让容夏有点尴尬。
他悄悄离开客厅,去厨房帮梁淮收拾。
三人一狗没有吃太多东西,不过梁淮整了不少花样,现在正悲惨地抠着盘子上干掉的奶油。
他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有点惊讶地说:“怎么不在客厅里陪啾啾玩?”
容夏:“和你的学生在玩,我在场有点……尴尬。”
“尴尬么?”梁淮腾出手擦了擦鼻子上的汗,说,“上次出去时我看你和他们相处得还不错,想着让你换换心情的。”
“是不错,跟他们一起很轻松,什么多余的都不用想。”容夏背靠着料理台,手里拿着一个个碗慢慢擦着,“就是……怎么说,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待太久了,会有点忘记怎么和孩子相处。轻松是真的轻松,尴尬也是真的尴尬。”
梁淮抿了抿嘴,没再说话。
吃过午饭后,女孩没在梁淮家里留太久。都这个年纪了,单独和男教师相处容易遭人非议。
临走前梁淮送了一个护身符给她,说是祈求学业的。
女孩感激地收下了。
送走之后,梁淮才对容夏说:“挺可怜的一个小孩。自己身体不好,治病掏空了家底;父亲为了筹钱,每天除了上班之后还兼职了好几份零工,结果前两年车祸走了。现在家里只剩她和妈妈、奶奶。初中时,班上学生正是叛逆的时候,老欺负她,上了高中才好一点。”
梁淮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之前我去她家家访,她妈妈告诉我,孩子小名叫小草。现在看看,还真有点顽强的感觉。”
容夏听了不忍心,小声问道:“学习怎么样?”
梁淮没直接回答,从手机里找出来一张照片给他看。
容夏一眼就看到小草的名字。
全班第三,年级第五。
“那还不错哎!”容夏稍微放下心来,“真不错,很坚强的女孩子。”
梁淮笑着点点头。
*
梁淮的住处不算隐蔽,周围很多居民楼,容夏不想贸贸然出去,担心被人认出来反倒误事。于是这个下午,他就在梁淮家里逗着啾啾玩耍。
他觉得梁淮这次找他过来,不仅仅是为了给小草过生日。不过还有什么别的打算,他也懒得追问。
梁淮也真沉得住气,直到吃完饭时,才从卧室拿出来一个绒布袋子递给容夏。
“去福来寺的时候顺便给你求的。”
容夏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顿感不妙——之前颜翘给他的那个什么姻缘符,就是在那里求来的。
他低头看看这个躺在梁淮手心里的红色布袋,心头闪过了一连串的省略号。
“这是,什么?”他指了指,真诚发问。
梁淮把东西塞到他的口袋里,说:“求姻缘的。”
“……”容夏微笑问道,“我是长了一张很想立刻再婚的脸吗?”
梁淮敏锐地察觉到不对,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没有这回事。”
容夏把东西丢回梁淮身上,怒气冲冲地说:“我有一个了,不要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把颜翘给他请来的姻缘符拿出来给梁淮看。
这个场景实在过分好笑,梁淮忍了又忍,还是笑出声了。
梁淮一边笑,一边躲避着来自容夏的“攻击”,说道:“你说说你,多少人关心你的婚姻大事啊!”
说到这个,容夏自己也很无奈。他耸耸肩,说:“我真的不理解……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在着急什么?我还不到三十岁啊!单身怎么了,单身它不快乐吗?!”
“快乐,快乐。”梁淮退回沙发,躲开容夏的攻击范围,“那你再多享受享受单身生活。”
容夏危险地眯起眼睛,“我怀疑你在讽刺我。”
梁淮却说:“这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我更期盼你一直单身了吧。”
这话半真半假,但他心里清楚,容夏是不会当真的。
于是他又说:“怕你被又被前夫的小把戏骗走。”
一说这话容夏就明白了。
没办法,“顺遂”那个小号的事传播太广,就算冷处理效果还不错,也不能完全抹去大家对这件事的记忆。
容夏说:“想多了哈。我又不是小女生,这种小把戏才不会让我上钩呢。”
梁淮笑了笑。那笑意没持续太久,他的表情很快变得认真。
他看看容夏,像是在确定什么一样地点点头,说:“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
他想了半天也没组织好语言,最后只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你觉得快乐、觉得幸福就够了。”
他话说得模棱两可,容夏也无心去追究这话里的深意。晚饭吃完之后,就牵着萨摩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