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去看看能不能借到个平台车。今天这情况看来,平台车得靠抢的。”
许言说:“我去吧。你今天累了一天了,得好好补眠。”
常庚看了他一眼:“我这么费尽心思挤进来这个组,就是为了来补眠的?”
许言吐了吐舌头。
常庚这时真的很想牵着他的手,条件也真的不允许,只好忍了。
许言扯了扯他的衣角,讨好地说:“这不是觉得不太合适嘛。四个飞行员,就你一个人在机坪忙前忙后的,你让其他人怎么想。”
常庚板着脸:“我已经跟组长请缨了,有需要我会去帮忙。”
许言一张笑脸凑到他跟前:“原来如此啊?”
常庚被他逗笑,瞬间破功。
第二天.
果然如他们所言,机场都快瘫痪了。
今天又降落了一架货机,却没有一架飞机往外飞。常庚觉得,再多来几架,这个停机坪得填满,连车都快开不动了。
今天,小组的人都分头行动。
医疗防疫组对接了当地红十字会,离开机场范围去参与伤员救助。
运行控制组现在的工作跟运行控制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成了外联部门。昨天卸机的近百吨物资,还没找到当地政府接手呢,机场的货站都快水泄不通了。里头闹哄哄地像个集市。最近几天到港的货物全部堆在这里。如果再没能及时梳理,货物估计得堆到跑道了。
常庚跟许言在满机场跑,要找平台车,否则飞机安全检修没办法做,到时都没法起飞了。
简直就是一堆乱仗。
晚上回到酒店,整个组的人都累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累还是有点成果的。救灾物资终于成功交了出去。当地政府没联系上,倒是联系上领事馆了。在领事馆帮助下,物资运到了震区。幸不辱命。
许言要的维修设备就位,他终于完成了飞机检查。飞机状态很好。
医疗防疫组今晚都没能回酒店,应该是忙得翻了天。
南半球天气好热,当地算是很高档的酒店也还是不少蚊子,吵得他们都睡不好。
第三天。
他们出发的时候也没有料到,给飞机加个油居然会这么难。
就为了这么个事,愣是三个组的人一起跑断了腿,说干了嘴,才把航油给加上。
许言都忍不住跟常庚抱怨:“我刚刚都有种错觉,是不是世界末日,大家都在抢着加油逃离地球呢?跟2012那部电影似的,抢着加油。”
终于到了返程的日子。
前一天飞出去了几个航班,倒是腾出来一些位子可以让常庚他们这部飞机开到跑道。
飞机拉升后,除了飞行员外,其他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这趟任务实在是太折腾人,吃不好睡不好,还好把工作完成了。
常庚又是执行第一班。
五个多小时后,他从驾驶室出来,在洗手间抹了把脸后,环顾了四周,没发现许言。
这个时间也不知道时间早晚,按理来说许言应该会等自己出来吃饭才对,居然这么早就去休息,有点反常。
常庚给自己热了餐食,呼噜噜吃完后,打算去找找自己的人。
只有一个休息室关着门,常庚推门进去。
许言正盖着被子睡觉,推门声也没让他起来,看来是睡熟了。
常庚掩上门,蹲在他床边端详。
休息室光线很暗,他其实也只能看个轮廓。
不过,就这么个轮廓,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伸手摸了摸许言的脸。
这一摸吓了他一大跳,触手处是一片滚烫。
常庚赶紧把人额头、脖子、手心都摸了一遍,心跳都骤停了。
万尺高空,许言在发高烧。
常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解开许言领口的扣子,让他透透气。
深呼吸几口气后,站起身推门出去。
他来到医生旁边,耳语麻烦他过来一下。
医生有点纳闷地解开安全带,跟着他出去,来到休息室门口。
常庚说:“医生,许工发烧了,麻烦您给看看。”
医生吃了一惊:“我拿一下听诊器,等我一下。”
医生很快拿了整个急救包过来,推门进去,认真给许言做了检查。
常庚站在一旁紧张地瞧着。
医生检查完,收起听诊器说:“初步判断是登革热。”
“登革热?”常庚马上就想到,“蚊子?”
医生点点头:“当地卫生条件不好,蚊子也太多,没想到许工会感染。”
“那怎么办?”
医生说:“我手上也没有合适的药,只能先给许工退烧,让他好受点。治疗也得是下了飞机以后的事了。”
常庚有些着急:“他烧得这么厉害,还有十几个小时才能落地,会有什么影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