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常副总是干嘛来了?
许言有些好奇。这个场合又不太适合问常庚。
不过有个志愿者把他的问题问了出来:“常副总过来是别的事吗?我还以为他是带着我们去分发慰问品。”
陆竞言说:“明天的第一站,常副总也会到场,后面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了。领导还有别的工作安排。”
原来如此。
其实,他就算问常庚也是白问,常庚连自己来这里是干嘛的都不太清楚,哪里会知道老爹是来干嘛的。
常庚只想着趁此机会多跟许言建立建立感情而已。
当天晚上,大家都没有安排,自由活动。
这么一个西部农村,也没啥好活动的。
住的条件并不太好,连洗个热水澡都很勉强。
许言来过好几次,轻车熟路,对艰苦的条件也有准备,并没有适应环境的问题。
但他对常庚有些担心。
许言对常庚的概念就是一个公子哥,从小养尊处优没吃过苦受过累,突然来到乡下地方,而且还是经济条件不好的乡下地方,肯定会周身不习惯。
出乎他的意料,常庚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连一句抱怨都没有。
大家收拾好后,队长叫吃晚饭。
常副总居然跟大家一起吃围餐,常庚心想:亲民居然亲到这份上,这不容易啊。
因为有领导在,大家吃得其实比较拘谨。
只有常庚如入无人之境,该吃吃该喝喝,根本没把老爹放眼里。
吃完饭,常庚拉着许言去草垛上看星星。
这回轮到许言做访谈节目了:“这里环境很一般,不习惯吧?”
常庚嘴里吊着一根刚刚拔下的草:“我说,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想当初我们去挖坟开墓的时候,条件比这差得十万八千里,不是照样过来了。”
许言眼睛瞪得老大:“什么?挖,挖,挖坟……”
常庚扭头看看他,哈哈大笑,戳着他的脑袋说:“你这里面在想什么哪!考古,考古,你忘了我大学念什么专业啦?那不都是从古人的……”
还没说完,许言一把捂住他的嘴,不给他说下去:“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别再说下去。对古人不敬。”
常庚蔫坏的,舌尖舔了舔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掌心。
许言像被蛇咬了似的直接跳起来,差点从草垛子上摔下去,脸红通通地指责对方:“你!你搞什么鬼!”
常庚伸手把人拉回来坐好,自己跟没事人似的往草垛子上一躺,以两只手肘为枕头,看着天空:“开个玩笑。坐下好好看星星,难得能看到这么多的星星。”
许言被刚刚常庚那个轻佻的举动闹得心乱如麻,把那只手捧在胸口,缩着腿杵着膝盖,没说话。
常庚轻轻地说:“都说离开的人会成为天上的星星,许言,你妈妈是不是也在一闪一闪地看着你呢?”
正捧着手心慢慢平静的许言,听到他说的这句话,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哆哆嗦嗦地从草垛上爬下来,说话都不利索了:“有点,不是,我很冷,先回去了。”
常庚看着逃跑回房间的人,一脸不解。
刚刚自己说了什么吓人的事吗?
他望望天,电视剧里不是经常都有这种对话嘛,没觉得有啥问题啊。
许言跑了,他也不打算继续在草堆上玩浪漫,也想回房间去。
走到半道上,突然想起老妈的嘱托,决定还是去看看老常。
其实常庚这个时候去找老爸,有点担心会被同事看到,然后觉得他给领导擦鞋。
不过,这边居住条件不太好,昼夜温差也大,他不太放心。
于是在领导房间附近溜达了一会,确定没人看到,才放心大胆地去敲门。
常爸爸看到儿子突然过来,有些意外。
常庚一闪身就进了房间,在里头逛了一圈,东翻翻西找找。
常爸爸关上门,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房间不大,两眼就看完了。
常爸爸终于忍不住了:“大晚上的上这来干嘛?”
常庚听着都笑了:“怕黑怕冷认床,来找老爸求安慰呗。”
常爸爸板着脸说:“我现在就给人事打电话,让他们给你准备退职金。”
常庚过去掰着老爸的肩膀,很哥们地说:“老常,别这样嘛。动不动就威胁要把我炒了,回头当心我跟您夫人告状。”
常爸爸抖掉常庚的手,找个凳子坐下:“这是在出公差,没事就快走吧。你也不希望被人认为是托关系走后门的吧。”
常庚点了个赞:“老爸就是了解我。”他也找凳子坐下:“我也不想这么摸黑过来,路都不平,差点摔半路上了。这不是看这边条件不好,怕您住不惯,过来关心关心领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