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安静的氛围一直持续到门被敲响,黑三端着烤羊排从外面进来:“东家,羊排烤好了。”
安乐走过去接过羊排,让黑□□下,她将羊排放到桌上,笑着说:“这道烤羊排需得趁热吃,客官们快尝尝。”
就见铁盘里,羊排错落有致摆放在土豆块上,散发着浓郁的孜然香气,翠绿的香菜点缀在火辣辣的羊排上,十分诱人。
不需要安乐安排,小二自觉将烤羊排分发至每个人的盘中,不多不少,每个人刚好能分一块烤羊排。
抓住凸出来的尾骨,刚出炉的羊排还微微有些烫手。
但廉昃根本就耐不住想吃的心情,因为这羊排太香了!
几乎是带着迫不及待的心情,一口咬下去,咸香麻辣立刻在口齿间炸开。
羊排外表烤得略微焦脆,但是咬到里面,丰盈的汁水立刻在嘴里爆开。
羊肉特有的膻味完全不见,只剩下羊肉的鲜美,在口腔里留下香气。
看他们吃得满足,安乐在旁边讲解:“这羊排买的是刚一年的小羊,肉汁嫩而不柴;我拿到后又腌制了足足两个时辰,再烤制半个时辰,才有这滋味。”
廉昃擦擦胡须,意犹未尽地说:“今日食得姑娘家的烤肉,只恐日后离去,这些滋味只能梦回午夜想念。”
安乐却道:“客官莫需担心,我安氏自助烤肉店已经在全国开了连锁店,客官若是想吃,在哪儿都能吃到。”
可算是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巡抚,她在心中长长舒口气。
要不是抱着这个目的,她才不到这里来陪着他们用餐。
眼见他们就要吃完,安乐说:“我去给拿最后收尾的甜点,请诸位客官再次稍作。”
说完她便出来回后院去,下冰窖把冰镇的布丁拿出来,配上小勺,让员工送到雅间去。
忙碌了一天,安乐回到家中,却发现许母也不抄经书,坐在院子里绣手帕。
她把从店里带回来的饭菜摆到桌上,招呼许母来用餐,两人坐下后,许母才向她说道:“今日我得了裴昭的消息。”
捏着筷子的手微微锁紧,安乐抬眼看她,等候许母下话。
许母道:“岑夫子托人带了口信,说是裴昭要在宁禾镇参加两场考试,一来一回颇为耽搁,所以才没回来。”
“这样啊。”
她垂下眼,心里头感到些不痛快。
若是许裴昭无暇分身,回来不了,他也可以托人送封书信回来。
之前在淮安书院的时候,他都能做到一日一封信,如今隔了这么远,两个月送一封信都做不到吗?
只是这些不满她没表现出来,吃过饭后回到房间里,她才坐在窗前生闷气。
而在另一边,许裴昭满头大汗地趴在地上,望着天上的月亮,大口大口喘粗气。
靖邬站在对面,手里拿着树枝,目光中戴着鄙夷:“这样你就累了?”
热汗将许裴昭额前碎发打湿,贴合在额头,他满面潮红,气喘吁吁地说:“我跟着恩公才学月余,自是不可能像恩公那般身手敏捷。”
想了想,靖邬觉得许裴昭说得有些道理,挽了个剑花他收回树枝,又跳回树上,双手枕在脑后躺下去。
“自从你来了宁禾镇之后,便不曾回过家,你想家吗?”
听到许裴昭的问话,靖邬无所谓地晃荡脚:“不想。”
他也望向天上那轮月亮,吊儿郎当地说:“多余的感情只会耽误我执行任务,只要我认认真真完成公子指派的任务,我的家人便会过得很好。”
“这样啊……”
许裴昭收回视线,可他心中的思念却要克制不住了。
就听靖邬说:“想念也好,不想念也好,都不能让我的家人生活变得更好,所以想或者不想又有什么用?”
“不是的。”许裴昭打断他,十分认真地说,“想念是为了再相见时,更高兴。”
树上人安静了一会,然后从树上跳下来,转身进了屋里:“早些睡吧,明天你不是要去参加府试?”
许裴昭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去厨房烧水洗澡。
*
自从听了许母的话后,接下来的日子里,安乐表面平静得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随着日日没有许裴昭自己捎回来的消息,她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炽热的心慢慢凉下来,盼到最后她反而不希翼他回来。
那些许裴昭送给她的东西,全被她束之高阁,眼不见为净。
这天她如常来到店里,刚跨进门新掌柜从柜子底下拿出封信件交给她:“东家,昨日下午京中快马加鞭送来信件。”
“京中来信?”
她疑惑着接下信封拆开,一目十行从心上的内容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