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安珵没有听出这话有什么不对,高兴道:“安安喜欢和爹爹一起吃饭。”
而惯常说话拐弯的司行筝自然领会到他的言外之意,不悦地反问:“难道朕同辰王不算是一家人吗?”
这又是一次试探。
司行简坦然道:“先皇驾崩后,我们就分家了。”
见他没有丝毫的退让,司行筝反而笑了:原来辰王从未遮掩过自己的变化。
只是司行筝本来对辰王就没有什么兄弟情分,现在有了那个猜测,他不能、更不会再做些什么。
如今的辰王,除非犯了谋逆之罪,否则无人能动,也包括他这个皇上。
以前,他是看在安安的份上,再加上有母后的嘱托,而现在,则是因为辰王自己的作为。
更何况,他还有事相求。
司行筝清咳一声,转移了话题:“朕来找辰王有事,去书房谈吧。”
这话不太适合安安一个小孩子听。
书房里没有用暖炉,整个房间都透着刺骨的凉意。
司行筝打了个寒颤,又把刚脱掉的大氅裹上身,让郑喜去取手炉,随着口出呼出寒气,他的声音响起:“辰王不冷吗?”
“不冷。”司行简的语气倒是有点冷。
司行筝被冻得也没有心思再计较他的态度,更不想说闲话,开门见山道:“大臣们都在催朕纳妃。”
皇上的家事,就是国事。
先皇后逝后还不到半年的时候,就有大臣开始试探,等皇上开始进后宫之后,大臣们更是明目张胆。
这些大臣都是打着为稳固根基的名义,希望自己的家族出一位皇后,甚至出一个太子。
今时今日的司行筝已不需要通过联姻来稳固地位、掌握朝政,但他需要有皇子来继承皇位。
司行简皱眉道:“这种事,你问我做什么?”
他难道还能对皇上纳妃之事提什么建议?
司行筝:“或许年轻的女子更容易生育?或者有些人命中多子?”
司行筝已过而立之年,他的妃子多是在太子时纳的,后来只在登基后的两年纳过新人,所以妃子的年龄都与他相差不多。
司行简语气有些嫌弃:“你若身体无恙,婚后一年生子,如今最大的孩子已经十二岁了。”
“嗯?”
“你怎么好意思纳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第149章 偏心王爷(32) [V]
如今,不管多大年纪的男人纳年轻的美妾都是寻常事。
可司行简问出那句话,就好像这是什么离经叛道、不合常理的事。
司行筝听了,心里有些不痛快。他才三十岁,正值壮年,且他是皇帝,纳几个才及笄的女子为妃,又有何不可?
之前辰王欲纳的侧妃宋氏,不也才十七岁吗?
再一想辰王才二十二岁,司行筝反驳的话就没有说出口,只是解释道:“朕也是为了子嗣考虑。”
他又不是好色的人,否则就算不能生子,他也早就后宫佳丽三千了。
司行简:“没有子嗣,是你的缘故,又不是后妃的身体原因。十几岁,身体还没有长成,并不适合生育。”
司行筝又冷又气,直接拂袖而去。
之后再有大臣催促纳妃之事,司行筝直接用辰王的话来反驳:“朕都过了而立之年,众爱卿舍得将家中千金送入宫中?她们的年纪或许刚及朕一半呢。”
这话就差没直说这些大臣想卖女儿了。
大臣们:被皇上纳入宫中,那能叫卖吗?
大多数权贵都是要脸的人,皇上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们若再坚持,就会惹人嘲笑了。
但也有大臣依旧揪着皇上没有子嗣的问题不放。
好在未到冬至时,董昭仪就诊出有了身孕。董昭仪宫中的人和皇上身边的人,都是喜气洋洋的。
郑喜:“恭喜陛下喜得麟儿!”
司行筝畅快一笑,道:“同喜同喜。”
郑喜松弛的眼皮抖动两下,心说:若非你是皇上,杂家非一拂尘抽死你不可。
和他一个宦官说“同喜”,这不是往他伤口上撒盐吗?
司行筝未大肆宣扬,只告知了那妃子的母家,让人进宫探望,然后给辰王府送了不少赏赐。
妃子的母家人:不是董昭仪有孕了吗?为何要赏辰王?
其实在司行筝看来,他期待这个胎儿能平安降生,但更重要的是,他体内的余毒真的清了。
这是辰王的功劳,自然要赏。
司行简没有推拒,这是他的诊金。
冬日出门不便,司行简就只带着崽崽在府内读书识字,教崽崽画画射箭,做梅花饼等。
雪下得比较深的时候,司安珵还会滑雪,或让灰灰拉着木板而他站在上面,玩得不亦乐乎。
冬至这日,司行简没有进宫赴宴。比起折腾一趟,去宫里看着冷饭,他还是更愿意和崽崽在府内包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