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烟暗叹胡煜锦言语间委实过分,这话一出,怕是不止骂了徐枫,就连胡芳玲都一并被骂入其中。
胡芳玲果然听不下去,泣涕间唤着她儿子的名字,“煜锦——”
“哼”谁知胡煜锦不止不怕徐枫,连胡芳玲他也不给面子,“娘!你怎么这般软弱,我本以为你是以身流连在张张卧榻上,心却无情求道,不料你还真怜惜这个男人。”
丁烟也不知她该不该推门走开,若是此时出门与隔壁的他们对上,那才叫尴尬。毕竟是家丑,谁会外扬?
她倒没有看不起胡芳玲,魔界之人也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唯一做错的就是瞒着徐枫罢了,保守秘密便如纸包不住火,此刻捅破那层窗户纸,几人是聚是散,也就看接下来怎么处理了。
“轰隆——”
猛地一声巨响传来,丁烟就算不往外看也能猜到些什么,徐枫本就是正道入魔,现在再一受气,不动手才是怪了。
好在胡芳玲的哭声还在,动静不小,人应该没事。
“你敢打我。”胡煜锦这么喊着,似乎是在给自己壮胆。
徐枫可惊不起激,但终究是收住了手劲,只是打了一掌。
丁烟只听到巴掌声,至于徐枫到底掌掴的是胡煜锦还是胡芳玲,就不得而知了。
外面静了那么一瞬,半晌,丁烟听到徐枫缓缓出声,“我走便是。”
想徐枫该是御了剑真要走,外面又传来阵阵拉扯声。
“娘,你今日若是随他走了,便是不要我。”胡煜锦这般叫喊着。
想必是胡芳玲要去追徐枫。
胡芳玲也顾不得小声了,她朝胡煜锦道,“你莫任性,毕竟是娘骗了他,算是娘不对。娘只是去与他说清楚,也算一刀两断后少些留恋。”
来不及听胡煜锦回应,胡芳玲就朝徐枫匆匆追去。
“啊——”那胡煜锦该是气急了,大声吼叫着,又是愤怒又是无奈。
丁烟叹胡煜锦身世悲惨,亲爹不知身在何方,母亲的工作又那般敏感,也不怎么对他上心的样子。没有好的家庭教育,怪不得说话没有遮拦。
胡芳玲去找徐枫也是说走就走,倒也不担心胡煜锦独自一人在这破落的家中会遇到危险。
丁烟不敢冒然出去,怕碰到胡煜锦会伤他的自尊心,便又在草屋中坐了好一阵才出门。
刚一推门,就见只卷云石狮卧在她那草屋的门前,她分辨不出这是时文还是时武,只为覃彧的在乎而感到几分欣喜。
隔壁的那间草屋已然不成样子,目光掠过处一片狼藉,连屋顶都被掀开了去。
还没来得及细看隔壁到底成了什么模样,就见那卷云石狮用嘴叼了根带刺的荆棘鞭子,凑到她身前。
只看时文张嘴道,“娘娘,那天的事是小臣未和魔尊大人说清楚,让您受了不白之气,您打我便是。”
时文先还敢在丁烟面前称我,后来又自称小人,这会儿怕是被覃彧教训过,又改成小臣,一步步将丁烟尊上了几个台阶,言语间都将她捧到主上的位置了。
丁烟见这卷云石狮一幅蠢萌样儿,哭笑不得道,“时道友又有何错,可真折煞我了。”
时文往前窜了两步,靠得更近了,用嘴将鞭把递到丁烟手边,“您打我吧,又气别闷着。”
丁烟有些搞不懂了,只是伸手拿了鞭子,立在那儿,“这是覃彧的意思?”
覃彧怕不是觉得自己错了,让时文来代为道歉?
时文晃了晃脑袋,“那日是小臣跟丢了您,又未能与魔尊大人说清楚,让魔尊大人冤枉了您,二人生了罅隙。故小臣找来您这儿领罚,望您原谅小臣。”
丁烟轻笑两声,用手抚了抚时文的脑袋,“我又不曾让你跟过我,话都是覃彧说的,跟你什么关系?”
时文巴不得丁烟无理取闹地打他一顿,气一出,跟他一起回魔宫便好。而他最怕的就是丁烟现在这般,面上讲着道理,却把他当做与魔尊之间的传话人。到时候两边都讨不到好,比挨一顿打可要难受多了。
时文欲哭无泪,只能又用脑袋拱了拱丁烟的手,“您打小臣吧,就算您生魔尊大人的气,让小臣来受过也是应该的。”
“我们无冤无仇,我真没理由打你。”
时文觉得自己撒娇卖萌,该用的方法都用了。变成人形只会起相反的效果,那副大汉模样,丁烟可能连话都不愿同他多说。
“那您可愿随小臣回魔宫?”时文试探道。
“我回那去干嘛?时道友,你该看得出来,我是正教修士,不是你们魔界的魔修。”丁烟还故意在时文面前转了一圈,“我倒是真同你们这里有些格格不入,怪不得覃彧他要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