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男女不忌,左拥右抱的,看着几分辣眼。
他想起来易泽林。
浑身上下没有名牌,也用不上什么好东西,一身旧衣洗得干干净净,身上的味道不算很好闻,就纯天然的洗衣粉味道;偶尔在洗完澡凑近的时候,还有那种劣质的沐浴露香精味。
可在这酒气熏天,各种香水混杂在一起的空间里,这么一对比,陈耀突然觉得香精味也没什么不好的。
质朴,齁甜。
他以前也用这个味道,等味道散去不少,只留下淡淡味道时,也不算太难闻。
滚动的喉结带着酒往下咽,一大口闷在嘴里,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嘴里充斥着酒精味。
别人想要坐过来给他喂酒的时候,被他躲闪了。
“怎么了?今天我们的陈大少爷是转性了吗?” 一旁看着他动作的人愣了一下,随即取笑道:“我没记错的话,以前就算有对象,你也是来者不拒的。”
“难道你这次真的收心了?”
陈耀咽下了口中的酒,指头在酒里搅动着,带出的液体贴在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尽可能让自己身上的酒味闻起来更加浓烈。
“那个分了,但是有心仪的目标了。” 想到那人,陈耀没发现,自己的嘴角扬起,清清浅浅的微笑:“是个有意思的人。”
不懂朋友的恶趣味,在对方的眼里,陈耀就像是坠入爱河一样,脸上露出的笑容肉麻到令人恶心,忍不住打个颤:“也不见你带过来让我们看看。”
陈耀笑而不语,换了个话题糊弄过去了。
顺便把身边想要凑上来的人赶走。
他可不想待会易泽林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上还有别人的香水味。
寒暄应付了几句,终于让人把那些人都带走了。
低头找到了易泽林的号码,拨过去时没响几声就被人接起。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电话的那头静悄悄的,不似这边吵闹。陈耀整个人的身子都往后靠着,微微仰头阖眼,没有出声。
“喂?”
易泽林的声音响起,沙哑的声音跟记忆有些许的重合,陈耀心一颤,眼珠子动了动,还是没有出声,像是在回味着刚刚的感觉。
这是他第一次跟易泽林打电话,电话里稍许失真的声音,与记忆中那人的声音高度地重合。
陈耀一直都觉得易泽林很多地方像,只是他没有想过会这么像。
也不知道易泽林身上还有多少给他的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陈先生?”
久久听不到他的回应,易泽林试探地喊他的名字,得到的是带着鼻音,模糊不清的回应,以及那喧杂的背景音。
节奏感强又吵闹的声音,易泽林一下子就猜到了对方在哪里。摸不清陈耀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开口,以免自己揣测错了意思,降低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好感度。
口齿不清的抱怨,那头不断地叨叨絮絮,微微的哭腔带着失落和苦恼,不停地埋怨着自己出院了这段时间里,易泽林为什么不联系自己,一条消息都没有。
灯光下摆放的书本和笔,听着陈耀的抱怨,大约是因为喝醉酒,带着鼻音的委屈语气有几分南方口音的侬软,吴侬细语的,几分宋天骄的感觉。
易泽林忍不住轻笑出声,起身拿着大衣离开病房,小心地关上门,怕吵醒了易欣。
“陈先生……”
“你还叫我陈先生…… 为什么总要这么疏远地叫我……”
“我这样叫你不好吗?” 易泽林低声道:“可是…… 我很喜欢这么叫你。”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陈先生。”
那边突然的沉默让易泽林心漏了一拍,怀疑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让陈耀蓦然清醒了那么一下。
傻笑声打破了这一刻的寂静,他听到陈耀说:“泽林,我开始有点喜欢这个称呼了。”
易泽林:……
喝醉酒的陈耀,似乎比平时还要人命一些。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听到嘟嘟嘟的忙音,陈耀将手机放下,眼神清明,哪还有方才打电话的醉意?
陈耀只不过是想逗一逗易泽林的,却不曾料到他会说出那样的话,一秒间差点破功。
又不是什么无知的清纯少男,本应该不会被这么一句话轻而易举地撩拨心弦。只因那个声音太像太像了,让他生出一种,就是那个人在跟自己说这句话的错觉。
一瞬间的失神,是他更加在意的势在必得。
这样像又会说话,还会哄自己开心的替代品,也难再找第二个了。
陈耀正发着愣,察觉到凉意的时候才想着要增一增酒意,好伪装彻底一些。
拿着酒杯准备要往自己衣服上泼酒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