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樱的一张脸就这么在无忧的话语中,永久的定格在了这一刻。
无忧觉得她死前,应该是听到了她的话的,只因她的面容永久的定格在了那一刻的温柔笑意,可她却好像再也不能开口了。
望着笑意嫣然的墨樱,无忧指尖颤抖着去探她的鼻息,一探之下果然发现那里已经没了气息。而她,正在她的怀中一点一点的变冷。
这一刻,压抑了许久的悲痛,如大坝决堤一般的汹涌而出。
无忧仰天嘶吼一声,哀嚎道:“墨樱你起来,你给我起来,你不要死,你不要死。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傻?你怎么能像是安安一样也离我而去呢。你本可以不用死的,不用为我死的。
你只要站在人群中与他们一样就可以的,可你为什么要毅然决然的站在我身边呢”
无尽的痛,将无忧的心口撕碎,她疯狂的大声哭喊着,怒视着她冰盾之外的众人。
此时那里正站着一个他熟悉无比的人,他为什么会站在那边?
她缓缓的将墨樱放在了地上,然后嘶吼着,挥舞着双手,反复的在空中结出不同的手印,并降下无尽的冰霜。
此时她留下的泪,竟然一经留下,就直接凝结成了冰,颗颗冰珠直接散落在地,化作冰刃。
随这又一声撕心大吼,无忧紧接着便从床上直挺挺的坐了起来,直接从梦中惊醒。
睁开双眼的无忧,坐在床上,愣了半晌才意识到刚刚那深入骨髓的痛,居然只是一场噩梦。
她望着房间内满室的黑暗,这才想起来她此时正身处在观自在崖内。
很难想象,那样真实的感觉,居然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上一次她做噩梦是在什么时候?
她记得上一次,她所做的噩梦,正是那个人皮人来敲她的门,掐住她的脖子的时候。现在她都快要分不清什么才是梦,什么才是真实的了。
好在,这只是一个噩梦,她现在还好好的,墨樱也还好好的。
可这些梦中之景,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吗?
现实中,那个吃了她几张饼的傻安安,就那样替她死了。
她不止一次的想,那是该死的不应该是安安,她才是那个该死的人。
可她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活着呢?她为什么要这么孤独的,不男不女的活着呢?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活着?是为了回到窃玉酒馆,那个被她视作家的地方?
还是为了知道她的亲生父母,为何将她独自一人丢在了那个满是死人的战场?
又或者是为了完成沈三绝对她的交代,保护幻虚珠光大幻虚门?
不,都不是!
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孤独且痛苦的活着?
想到这,无忧忍不住的啜泣出声,她是真的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她关心的人死在她的前面。哪怕刚刚那些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从前,安安的死是她没有能力保护她的错,以后她便更不允许,也不能让她关心的人,先她一步而去。
安稳平顺好像从来都不是属于她的,
门内,无忧躺在床上,默默的抱紧了她自己,无声的啜泣。
门外,和子鱼正轻轻叹息,抬起头,望向天空中那高高悬空而立的诡异月目。
刚刚他在听到无忧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时,便什么也没想,就毫不犹豫的地冲到了她的门前。
可直到他冲到了她的门口,他才发现他并没有直接敲开她门的勇气。
初闻她的哭泣声,他只觉得心疼,却又不知要如何去安慰她。
就这犹豫的一瞬,那屋内便没了哭泣之声,他便更没了理由在半夜直接闯她的房门内了。
思来想去,他只好默默地,在她的门外守候着她,只因他知道,她一定不想在此时,让别人看见她一丝一毫的软弱。
靠在无忧房门外的墙壁上,他感受到一阵凉意正透过墙壁隔着衣物,直接传递到了他的身体上。
紧接着他便拢了拢他披着的外衣,望向了那微微结冰的墙壁苦笑。他知道这凉意是源自于屋内那人的。
只见他轻轻地呵了一口气,望着一团白气,慢慢的飘向空中,飘向月目,直到那白气在空中飘散的无影无踪,他才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声道:还好,不是人皮人来找她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警钟再鸣
人都会有软弱彷徨的时候,无忧也不例外。
可那些软弱,等到太阳一升起的时候,便会蒸发的无影无踪。
因为当你看向太阳的时候,你脚下的阴影必定是在你身后的。
近日来无忧与玉虚子频繁的接触,让她对于玉虚子产生了不少疑问。
这日,与众人一同修炼后的无忧,望着观自在山的主峰之上,悬崖下崖壁间那滚滚的云海,深吸了一口气,准备直冲而下时,却再一次听到了观自在山上警钟长鸣的声音,上一次这警钟响起时,是在那人皮人四散出谷仓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