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不懂喜欢是什么感觉。
最初认为是兴奋狂喜,后来认为是不自觉想要触碰她,蠢蠢欲动的渴望。
现在他发现,这种感觉是害怕。
害怕她委屈,害怕她哭,害怕她会离开。
冷静理智被打碎。
揽在她后背的手又往怀里带了带,许封延低头。
在她额头落下一个亲吻。
周围人影攒动,却仿佛在一瞬间定格。
时渺脑子里跟炸烟花似的,她听不到舞池的音乐,也再看不到其它。
只有面前这个男人坚实的胸膛,有力的臂弯,还有印在额头,温凉的触感。
红晕从脸颊,迅速到耳根。
他好像还是知道了她的心思,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的羞耻难堪。
一个轻轻的吻,抵过千言万语。
他珍视着的小心翼翼,消除了她心里所有的小情绪。
时渺感受到向来沉稳的男人,也会有不安和紧张。
那份对她的喜欢,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更多一点。
舞会结束,两人连夜回祈城。
坐上私人飞机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半。
时渺靠坐到舒适的座椅上,不愿再动弹,“好困,不想卸妆了。”
许封延捏了捏掌心里,自舞会结束,就没松开过的手,‘你不是说妆久了,黏在脸上不舒服?”
看她打了个哈欠,黑润的眼睛泛着水汪汪的困意,又说道,“你教我,我给你卸。”
时渺声音带着猫咪似的慵懒倦意,软软的,“啊?卸妆很麻烦的,你真能行吗?”
“试试。”
时渺也不动,就指了指旁边的行礼,习惯性地使唤他,“你去那找,一个有抽绳的樱花粉收纳袋,里面都是卸妆用品,你拿过来。”
许封延不舍地又捏了下她软绵绵的手,然后才松开,去找收纳袋。
很快拿了过来,一一摆放在面前。
时渺继续抬指轻点,“你用这个,先给我卸眼妆,再用这个,给我卸唇妆,然后用这个擦脸……”
她舒服地窝靠着,许封延按照顺序,开始细致地给她倒腾。
眼皮清凉,动作很轻柔。
卸完眼妆,修长手指抹了层淡白膏体,指腹轻轻摩挲饱满红润的唇瓣。
时渺睁开眼。
他俯身在她上方,低垂的眉眼专注,温热的触感旖.旎。
时渺脸颊发热,困意全无,有点后悔让他帮忙卸妆了。
她下意识放轻呼吸。
许封延动作一顿,掀起眼皮看过来,“放松。”
时渺更是脸热到发烫,错开视线。
终于,唇妆卸完,她也可以说话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大半夜非得折腾着回祈城,还让你给我卸妆。”
“不麻烦,只要知道我的好就行。”
时渺嘟囔,“这就叫好啊,那往后要是出现一个能比你对我更好的人,怎么办?”
“没这个可能,”许封延轻轻捏了下她的脸,“这世界上除了我,不会再有人这么惯着你,而且我还得更惯着点。”
时渺听到前半句,本来是要反驳的,听到最后这句,又好奇,问道,“为什么得更惯着我,你不怕我脾气越来越坏吗?”
“不怕,这样所有人都受不了你,只有我。”
卸完妆,时渺到洗手台洗了把脸,冷水还是没能降掉她脸上的热度。
夜色渐浓,飞机平稳,没有震颤颠簸。
坐回到位子上,时渺渐渐有了困意,“我想睡一会。”
“嗯,睡吧。”许封延一只手牵着她,另一只手抬起,将她的头轻靠过来,“这样舒服吗,要不要我再低一点?”
时渺靠在他颈窝,蹭了蹭,找了个最为舒服的角度,闭上眼睛,“好了,别动。”
许封延便不再动。
回到公馆,已经是近一点。
除了轮守的佣人,都睡下了。
许封延没惊动任何人,轻手轻脚将时渺抱回到房间。
她依旧睡得香甜,长睫卷翘,瓷娃娃一样乖巧。
许封延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深邃漆黑的眼眸,变得柔软。
时渺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透过缓缓飘动的纱帘照进来。
她洗漱完下楼,沈挽庭看到她,招了招手,“来,快过来坐。”
早上看到许封延,沈挽庭才知道两人连夜回了祈城。
一段日子没见,她忍不住拉着时渺仔仔细细地看,“没变消瘦,精神状态还比以往更好了,看来封延这段时间照顾的还算不错。”
聊了会在中歌院的近况,时渺问起这次回来的重点,“蕙兰呢?我早上起床去她房间,没看到人,她不在家吗?”
提到许蕙兰,一旁看报纸的许父深叹口气。
沈挽庭脸上的笑容也变淡,“昨天又吵了几句,她一气之下跑出去了,电话也不肯接,真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