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玦心中微讶。
这人修为浅,却能看出他是得道之人?
他未多说,坐在床沿边,握着玉箫开始吹奏。
韩冽一听这轻缓的萧声,总觉得有些熟悉,但却实在想不起来。
朱慎见那玉箫中,逸出了一丝丝金芒,将奄奄一息的张老爷全身环绕,舞动,一缕缕黑雾缓缓从身体离开,一时欣喜,又凑韩冽耳边,小声道,“师父,师母这玉箫定是灵器,才有此效。”
“嘘……”韩冽不知发生了何事。
只当是在听美妙的萧音演奏,叫这家伙给打扰了,便有些不快。
朱慎顿时不敢吭声。
而这时,却才发现他眼睛端倪。
一时还不敢相信,又伸手到他眼前轻晃了下。发现他果真眼睛没有反应,心中大惊,本想质问,后来又忍了下来。
房中几人,都是屏声静气。
不敢打扰。
半柱香的时间后,白玦终于停止了吹箫。
又看了眼那张老爷,这时还在昏迷之中,但长了脓包水泡和溃烂的地方,都已经恢复了正常。便放了心,又转头对管家道,“你家老爷已经无事,再叫叶公子开些安神的药就行了。”
管家大喜,领着后面几个仆人。噗嗵跪下来磕头,嘴里直叫着神医。
“真这么厉害?”韩冽还有些不信,抓到张老爷手在他腕上探脉。
这一检查,才终于相信。
心中一时满是狐疑。
白玦这般厉害,怎的还要来当他学徒?
管家给了打赏的钱,韩冽都收下了,他药铺也不都是全都免费施舍,富人的钱,该赚的也都赚了,赚来了再去买药材去免费治穷人,他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不然全靠叶家拿钱,他也不好意思。
下午几人就离开了张老爷家,只是这次回去,马车里又多了个朱慎。
“师父,你的眼睛……”离开了张老爷家,朱慎才终于敢问,“你的眼睛是不是受伤了?”
肯定还是很特别的伤。
不然师母一定会帮忙治的。
“我眼睛从小就瞎的。”韩冽听这人声音关切,又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也笑了,“我习惯了,没关系的,所以,你应该真的是认错人了。”
朱慎听得大惊。
又仔细将他打量,还是少年的样子。
他身上也确实并无妖气。
可这分明就是同一个人啊,一模一样的脸,连说话表情,都与从前相同。
“师父,你,你真的是人?”朱慎看了白玦一眼,有些迟疑的问,在看见韩冽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时,他心中便确定了。
一时眉头紧蹙,心道,难道师父其实已经在天罚中死了,如今的这个叶公子,是他的转世?
这个想法让他心中一跳。
但越想,越觉得可能。
又看向白玦,见他手上还戴着师父当初送他的金镶玉镯子,可为什么似乎对师父过去之事,和对自己好像都一无所知,难道也是因为受天罚失了记忆了?
那他又怎么还敢再出现在师父面前呢。
莫非他们缘分未断。
师母再次被师父所吸引?
朱慎这些年对叶惊鸿,始终追随,却一直求而不得,他知道两人之间大概是没有缘分的,所以对于师父师母二人这种情缘,心中很是艳羡。
自己情路坎坷,无可奈何。
但却想撮合师母师父,让他二人再续前缘。只是,此事却绝不能叫叶惊鸿知晓,不然,难以预料会发生什么事端来。
“师母,你的医术已在师父之上,又怎会在师父手下当学徒呢?”心中打定主意,要帮二人重圆旧情,但朱慎还是想探探他的想法。
也帮韩冽问出了想问的问题。
“这……”白玦一脸为难。
刚刚为救张老爷才使了玉箫,如今却是不好解释了。
又见韩冽,也偏头看来。
白玦握着玉箫,蹙眉摇头,“其实我对医道涉猎不深,能治好张老爷,只因我这支玉箫是灵器,其实我早该走了,却下意识想去结交君尘,才故意来当他学徒……”
白玦诚实的回答。
脸上神情带着迷茫。
他也想弄清楚,自己为什么想亲近他。
会做这些反常的事。
“师母,我知道原因!”听他说完,朱慎彻底放了心。
白玦听得一楞。
自己不知的事,他却知?
难道这就是旁观者清?
白玦奇道,“你怎会知道原因?还有,朱道长为何叫他师父,叫我师母呢?”
“六十年前,我有一对师父和师母。”朱慎见两人都面露好奇,他便好心的解惑,“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他们一个长得像叶公子,一个长得像白公子,你们说奇也不奇?”
韩冽听得咦了声。